严五接过来撑开一看,发现纸上画的是两个撅屁股的娃娃,相互颠倒着贴在一起,组合成的一个怪玩意儿,他看不明白地说:“方丈,这是什么?”
方丈也在看那张纸,越看越觉得奇妙,他解释道:“这是四喜人,两名童子,经过连体的巧妙组合适形,就变成了四个,象征红尘的四件喜事,招福来喜,是法供养的好物品。”
严五一看还真是,横着看是两名趴着的童子,竖着看也是俩,只是变成背对背蹲着的模样了,实在是有趣,他将那张纸颠来倒去,笑着说:“这要怎么打造?”
方丈:“时间紧迫,木造的就行了,找个手艺好些的师傅。”
严五领了任务,匆匆下山打点去了。
他走了以后,知辛才从内堂中绕出来,眼底有些哀色,他对方丈鞠了一躬,抱歉地说:“对不住,连累方丈为我造口业了。”
他不方便打草惊蛇,万一消息透露出去,让窃贼得知慈悲寺的僧人已经近在咫尺,怕会提前一步跑得无影无踪,但委托方丈定制供养物就平常多了,因为四喜人木偶虽不多见,但好歹不是超谷道人的独门创作。
这种小偶人很早以前就有,只是因为雕工太过复杂,被很多木匠给抛弃了。但能攻克下《木非石谈录》的人却必须会刻,因为那本谈录的第一页上,画的就是四喜人。
方丈直说无妨,然而两天以后,严五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城中没人刻得了这个木偶,都说太难,抓不着神韵。唯一一个有可能拿得下的木匠,七天以前在屋里喝多了,醉死了。”
内堂的知辛闭着眼打坐,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直觉,他来得不是时候,又好像正是时候。
第11章 刺杀
离开老妇人的小摊以后,五人兵分两路,江秋萍和张潮取道西门,剩下三个往东而去,在未时三刻抵达了城墙根。
饶临虽然是座小城,但因为挨着京畿,城门口整年都是一派人来人往的景象。
这地方李意阑十分熟悉,一个人在前头带路,直奔游击将军府,到门口之后向人亮了腰牌,被人恭敬地领了进去。
闻讯赶来的隶中将军出来迎接,被李意阑免去了一切繁文缛节,直接去了赋役房。
掌房的主薄是个中年文士,不知道是不是染了军队里的雷霆作风,办起事来十分麻利,不到一个时辰,就圈点出了这两个月以来出入城门的各种戏班,并且誊抄了一份方便提刑大人带走。
隶中将军不明就里地问道:“大人怎么忽然查起这些戏班来了?”
李意阑简单跟他说了说牵丝戏的猜想,又叮嘱他提早做个准备,调出些能用的人手来,以防衙门问巡防营借人,交代完这些以后,他们打道回了衙门。
江秋萍和张潮那边慢一些,一个时辰以后才回来,两边碰了头,坐下开始核对进出和逗留的戏班。
很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关于这些戏班要怎么查,上来就是一个问题。
江秋萍沉吟道:“即使嫌犯真的藏在这些名单当中的某个戏班里,从他们计划的周密性来看,该怎么掩人耳目、如何规避嫌疑,肯定做过详实的谋划,我们可能得要做好寻常审讯,可能会一无所获的准备。”
李意阑赞同地说:“确实,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是谁也说不好的事情,先查一遍再说。”
语毕他招手唤了个衙差进来,交代巡捕房速速将这些戏班的落脚处摸透,然后将人请回来问话。然后捕头前脚刚走,后脚谢郡守就踩着西斜的日头补上了这空档。
他当官以后疏于劳动,走几步就满头都是虚汗,喘着气进来,两手平举着将手里的清单献给李意阑,恭敬地说:“大人,城中大小木作坊的名号和地址,都在这里了。”
李意阑接过来,先让寄声给他倒了杯茶,接着才将目光落到纸上,客套说他辛苦了。
谢才喝了口水,缓过气来正准备打官腔,却见那一帮子人谁也没有注意他,都凑到李意阑跟前去围观那张名单了,谢才怔了怔,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了一股羡慕。
这种秉公办事、争分夺秒的态度,谢才有好些年都没有见过了。
想当年他也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心里也有过几分凌云壮志,想为国造社稷、为民谋福祉,可时至今日,他这一生也不过如此,庸庸碌碌、得过且过。
这些人,他惆怅地想到,也许还是因为年轻吧。
年轻的李意阑大概扫了扫,第一眼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藏在行行列列里的来春街十号。
晚饭过后,他们抓紧时间,出去走访了几间离得比较近的木匠作坊。
为了不惊扰到这些百姓,他们仍然是分开行动,李意阑带着寄声,江秋萍带着另外两人,都没有表露身份,只托辞说是要定做一些提线人偶,问店家能不能做,之前有没有什么成品。
前两家的老板都说没有,然后李意阑进了第三家。
这个作坊规模和前两个差不多大,院中东西面搭上了棚子,里面堆满了木料和半成品,老板生性外放爽朗,听明来意后乐呵呵地说:“公子一看就不是走江湖的人,怎么想起要做那玩意儿呢?”
李意阑睁着眼睛,一本正经地瞎扯谎:“我有一位佳丽,是位奇女子,钟爱这些藏机带巧的东西,我这也是为了讨她欢心。老板问这话的意思,可是有这个手艺?”
寄声在他身后不住地拿复杂的小眼神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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