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声地问:“你认识?”
池恒展看看楚伯父,又看看楚飞扬,心中连连感叹,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小,又怎么会这么巧!
“向前不信别离苦,而今自到别离时。”他盯着屏幕的上人,脱口而出。
“恒展,你在说什么?”楚飞扬看着恍然间像明白了什么的池恒展,追问。
“他……就是凌霄,凌叔叔?”池恒展问。
楚飞扬点点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前两天刚见过他。”
“在哪?”楚元浦急急地问。
“峨眉山,一座寺庙。”
“在寺庙?他……出家了?”楚飞扬见父亲已经僵住了,又急忙问。
“没有,就是住在那儿。飞扬,你还记得我们去峨眉山时的那座寺庙吧,可以让居士长住的。”池恒展问楚飞扬,见楚飞扬点点头,又说,“我就是在那儿遇到他的,他说在那儿住了一年了。”
楚元浦双肘撑在桌上,两只手紧紧地捂住了脸庞,肩膀在微微地抖动。
楚飞扬怅然地看着父亲,好半天才又转过脸来问池恒展:“你去峨眉山干什么?”
“找你。”池恒展深深地看着楚飞扬,心中说着:找你,飞扬,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吗?
楚飞扬怔怔地看着池恒展,两行泪从那双安静而悲伤的眼眸中流出。他迅速地抹去泪水。
楚元浦平复了情绪,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苦笑一下,说:“失态了。”
楚飞扬再次握住父亲的手,紧紧地攥着,说:“爸,我陪你一起去找凌叔叔。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楚元浦拍拍儿子的手,点点头,问池恒展:“你看到他时,他身体状况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声音听似平和,楚飞扬和池恒展却都听出了其中的担忧。
池恒展不知楚伯父为什么有此一问,说:“挺好的,就是面色苍白了些,人有些清瘦。”
“爸,凌叔叔病了?”楚飞扬关切地问。
楚元浦沉重地叹了口气,抬起眼时,池恒展看到在他眼中痛苦的黑影似一只不祥的乌鸦一掠而过。
这让池恒展心中一沉,他连忙说:“伯父,我看凌叔叔他说话、走路都很正常,精神也还不错,不像有什么大病的样子。”
“二年前我才得知他患了肺病,非常重。”楚元浦的语气中满是悔恨。
楚飞扬脸上的诧异还没有褪掉,听到父亲的话又添了一层:“那为什么不治疗?”
“本来是在治疗,就是因为我和你母亲要离婚,他才停止治疗,躲起来了。”楚元浦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额头,又懊恼地叹口气。
那痛苦看在池恒展眼里,让他突然间产生了一股惧怕,想到如果有一天他的婚姻也走到了楚伯父这一步……他不敢再想下去,立刻说:“伯父,您先别急,我看凌叔叔不咳不喘的,真不像生病的人。而且峨眉山里空气清新,环境很幽静,寺庙里的饭菜也素淡干净,倒是个养病的好地方,说不定凌叔叔住在那儿的一年,反倒把病养好了呢。”
楚飞扬看着父亲,连连点头表示附和。
楚元浦的眼睛突然一亮,转而又双眉紧皱:“但愿像你说的这样,不过不见到他,我终究是不放心。说起来,他得这个病都是因为我。”
“怎么会……”楚飞扬正想问。
“都是我的错啊……”楚元浦没有看他们,目光落在满桌的碟盘上,“当初,我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太害怕世俗的压力,选择了和飞扬母亲结婚来掩人耳目。从我决定结婚的时候起,就把我自己、凌霄还有飞扬母亲都推进了痛苦的深渊。那时,飞扬你应该还记得,你凌叔叔到家里来时,都是以我最好朋友的身份去的,他其实就是想去看看你,他太喜欢你了,觉得你就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样。凌霄他原来是不吸烟的,可是自从我结婚后,他开始吸烟了,而且吸得很厉害,每天都会吸三四包以上。二三十年了,烟对他肺部的侵害,再加上他精神上长期的压抑和痛苦,最终导致他患上了非常严重的肺病。”
池恒展一下子想起父亲生前吸烟吸得也很厉害,那是因为父亲心中一直存在着对母亲的思念和愧疚,而自己在国外的那段时间,很想楚飞扬的时候,也学会了吸烟。他能体会到那种想要麻痹自己,想要从痛苦中逃避的心情,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着想要呼吸到一口空气,无论这口空气是清新的还是污浊的,哪怕是有毒的。
“当我得知他患上肺病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因为我的懦弱和自私,导致了三个人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里都失去了生命中应有的光彩和幸福,甚至……但是我明白的太晚了,转眼间大半生已经过去,剩下的时间还能有多少给我们?于是我把实情对飞扬母亲全部讲了,然后我们就开始办理离婚,我想好好照顾凌霄。其实,前几年他瞒着我已经动过一次大手术……但是,飞扬,因为你的出生又会让我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真是矛盾啊!如今,我只能尽力补偿凌霄了,他等了我一辈子,也痛苦了一辈子。”楚元浦目光里的沧桑无声地沿着脸上的细纹流淌着,汩汩不尽,铺满整个脸庞。
池恒展知道自己刚刚见到楚伯父时,为什么会从他脸上看到沧桑了。一个人的大半辈子都在这种痛苦的状态下生活,又怎么会不沧桑。 他对未来再次产生了恐惧,对未来那种婚姻生活的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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