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全苏格兰甚至是全英国最棒的美景。我看见丁的脸色变得开朗,虽然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与他共处多年的我早已能从氛围察觉他心境微妙的变化。
丁其实是讨厌拥挤的地方的,他讨厌人,也讨厌任何肢体碰触,有一次我和他进城,那天街上人多,难免跟人擦撞,丁返家后就马上钻回房间洗澡,而且洗了很久,他从来都是先伺候我才去打理自己,那种情形真的太少,而且出来后,我看到他袖口露出的肌肤都是刷红了的痕迹。之后我又观察了好一阵子,确定他对肢体碰触有严重的洁癖。
待在斯凯岛那三天,我们过得非常悠闲,在海边喂海鸥,和当地人出海捕鱼,跟着高地人吹奏的风笛起舞,我和丁欣赏了岛上壮丽的山水,心情也感觉开阔起来,我们在这趟旅行里不再像主人与仆人的关系,丁就像我的朋友,我们一起用餐,共享高地美食,这在家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晚上我们睡在同一间房,我们会不停的聊天,然后我总是熬不住先进入梦乡。
第41章
在斯凯岛的最后一晚,丁不见了,我一洗完澡出来就发现他不在房间,我以为他只是出去一下,可是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却不见他回来,我开始担心他,询问了旅馆服务员,他们告诉我他出去了。
去哪?我们这一天投宿的是荒僻的旅社,四周环绕的是荒郊野外,视线不佳,他还能去哪?我跟旅社的人要了照明灯,就到外头去找,终於在离旅社约一两百公尺的一个原野找到他,他躺在长及小腿的草丛中,要不是刚好有一只野兔跳过去发出微弱的簌窣声,让我把照明灯转过去,我根本不会发现,我看到他躺在那的瞬间,心脏都要停了,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丁,丁,你怎麽了?」
我拍了拍他脸,他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眼里都是让人捉摸不定的涣散迷离,白皙的双颊泛着酡红,我看到一旁躺着两瓶威士忌的空瓶,里头滴酒不剩,原来这家伙是喝醉了!顿时松了口气,可是随即涌上来的是愤怒,他这种不说一声就溜出去的行为跟任性的小孩有什麽分别!我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他大腿,他伸手摸了摸被我打的地方,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看来是被我打疼了。
我带着些许怒意说:「你不说一声就自己跑出来,让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他茫然的看着我,好半仰才开口:「风景好,出来看看......」
他讲话很迟缓,看来是真的醉了,我还是很不高兴,「一次喝两瓶酒,你胃受得了吗?我看你晚餐也吃得很少......」我还没说完就见他冲着我笑,笑容里有着讨好,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笑,内心真是惊呆了,那一刻我彷佛看到了他被酒精给褪去了武装的,真实的面貌,原来这些年他刻意让自己戴了副面具,他为了照顾我,给我树立好的榜样,所以非得把自己装得一丝不苟的模样,曾经我认为他根本不是个正常人,因为他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可是现在我似乎能看到了他那被隐藏住了的内心,其实是有着慵懒放纵的一面,如果没有我,他也许会偶尔像这样喝点小酒,如果没有我,他也许会习惯每天赖床,如果没有我,他可能很随性奔放,我不知道,我不曾看过他有片刻的放松,所以只能全凭猜测。但在此刻,旅行的悠哉让他松懈了心房,他在酒精的催化下,展现了我从未看过的姿态。
我也像丁一样躺了下来,望着他的侧脸,目光柔和了,「丁,不可以再不说一声就离开,知道吗?」
他没有回答。
我又说:「你记得我刚搬到曼彻斯特的时候,因为不习惯而想离家出走的事吗?」
他过了好几秒才缓缓的说:「记得。」
我接着说:「那次你狠狠打了我的屁股。」
丁说:「您记恨我吗?」
我笑了,「怎麽会,离家出走的小孩本来就该被打屁股。」他没说话,我看着他又问:「那如果离家出走的管家呢?该怎麽惩罚?」
他转过来瞪着我,眼里有着被羞辱了的愤慨。
我望着他,认真的说:「不要离开我,好吗?丁?」
他撇过头去,没有回答。
「你从来就不肯给我一个保证。」我悠悠的说。
「以后的事,又有谁能保证呢?」他也悠悠的回了我一句。
我翻过去把他笼罩在自己身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想离开的念头,你要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允许了,你才能走。」
他瞪着我,可是酒精让他眼神无法确实聚焦,所以此刻的他没有任何威力。
「你的保证呢?」我又贴近他,对他施加压力。
他咬牙,「为何我得向您做这种保证?」
我强势的说:「因为我是主人,而你是我最重要的管家。」
他把目光移开,不肯看我,好半仰才不情不愿的开口:「知道了。」
我满意的笑了,拨了拨他前额的发:「不听话的小孩要被打屁股,不听话的管家也会被打屁股,记住了。」
他脸色瞬间涨红,比一开始更红上许多,目光怎样都不肯放回到我身上,我知道我又伤了他高傲的自尊,於是翻身躺了回去,让他能安然退回自己苦心建筑的空间。
我们安静的望着星空,后来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您真的长大了。」他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的怅然,可是似乎也有点高兴。
「不好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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