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所指,看向藤床上坐着的男子。
“咦,这不是你刚带回来的右护法吗,怎幺弄成这幅模样?怎幺,玄天教中还有谁胆敢对护法不敬?”
老人惊讶地看着模样狼狈的男子,随即似是想到了什幺,不禁将怀疑的目光落到了玄墨身上。
“这……该不会是你打的吧?”
“骨师爷爷!你说什幺呢……是夕堂主所为。”
说及此事,英挺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豫,不过很快转为自责。
玄墨歉意地看向男子。
“都是我的错,夕烟前阵子不在教中,我便忘了此事,连累二哥受伤,我难辞其咎。”
看着面前耷拉着脑袋,模样看起来格外阴郁的男人,冷清尘不由蹙起了眉。
垂在身旁的手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渐渐从袖中抬起,轻轻落到男人头顶,在老人诧异的目光下,缓缓地摩擦着男人那头柔软顺滑的长发。
“毋须自责,我并无大碍。”
这本是他心思乍起下的举动,伸手之后方觉不妥。只是此刻贸然收回,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再者,他也并非在意外人眼光之人。
于是,冷清尘手上的动作只稍微停滞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继续缓慢地在男人发上抚弄。
对于男子的行径,玄墨起初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后来,意识过来那人此举是为安慰他。想到明明过错在于自己,若非自己所思不周,那人也不会受这些苦。而那人非但不怪罪他,还这般安抚于他,玄墨心中万分感动,怎还忍心悖拂男子好意?
见玄墨竟也站在那儿乖顺地任那人动作,骨师老人这才真正讶然。
他是知道自家教主的脾性的,在外人面前,玄墨永远都是强大霸气的模样,唯有在自己人跟前才会偶尔显出稚气的一面。因而,如若不是相当亲近那人,玄墨是定然不会允许自己被如此对待。
如此看来,这新来的右护法在玄墨心中的地位竟是不低啊!
老人矍铄的眼里精光一闪,再看男子那一身鞭伤,面色不禁转为凝重。
当即打断了二人,正色道:
“这伤既是夕丫头所为,那定是不轻。那丫头下手没个轻重,鞭子又是淬过毒的,看你这伤口已经沁血,想必毒素已然入体,待我仔细帮你查探一番。”
老者说着便要上前为男子检查伤口,身前却突然横过一只手臂,阻挡了他的动作。
不由挑眉看去,发现阻止他的竟是伤者本人,老人心中顿生不快。
他虽是玄天教的供奉医师,但地位不凡,也就是担个药师的名号,平日在这药庐捣鼓药材蛊毒,寻常伤患他是不屑瞧的。因男子救过玄墨,他对此人是有些刮目相看,但若非知晓他在玄墨心中的地位,他是不会如此上心的。没想到自己难得出手,那人竟还有些不情愿的意思,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他怎能痛快!
当即两眼一瞪,胡子一吹,便要发难,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却被身旁那人抢了先。
只见那宽大的袍袖从眼前晃过,那人大手一挥,便将男子横出的手臂压了回去。
玄墨皱着眉,满眼不赞同地看向男子。
“二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让骨师爷爷帮你瞧瞧,你挡什幺啊!”
“……吾身体真的无碍。”
冷清尘神色平淡,只是看到男人间杂指责和担忧的神色时,目光却不自觉地缓和了下去。
他身为医者,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他自是清楚不过。
那一身鞭伤虽然看起来严重,但并未伤及他的筋骨,至多破了些表皮,体内有些淤血,稍加调理即可痊愈。起初他之所以看上去如此狼狈,一是因为当时伤口疼痛,他还未缓过劲来;二则是为了抵抗那女子进攻,他消耗了过多内力,这才显得有些疲弱。
他同玄墨说了这些,那人却是不信。
在玄墨看来,夕烟虽泼辣蛮横,实力却不容小觑,她那条“沁骨鞭”就是他承受起来也是要费些力气的,更何况是不会武功的冷清尘。于是玄墨便当他是讳疾忌医,说什幺“医者不自医”,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带来骨师老人这里。
他拗不过他,只能随他。
“那你就让骨师爷爷看一下!”
玄墨态度强硬,横眉竖目地说完,转向骨师老人时却立刻软下了眉眼,好声好气道:“骨师爷爷,你别生我二哥的气,他就是讳疾忌医,你给他瞧瞧吧!”
见他如此,冷清尘心中无奈,终还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缓缓抬起了一只手腕,递给了还一脸不忿之色的老人。
老人本不欲理睬,但对上玄墨恳求的视线,还是没能无动于衷。
怨怼地瞪了男人一眼,老人到底还是探出了两指,一脸勉为其难地按上了男子的腕口。
刚把了两下,老人漫不经心的表情就蓦地一凛。
面上闪过一道惊疑,原本的不情愿立刻散了去。
老人端正了身体,沉下双目,凝聚了眉心,指尖不时轻动,仔细在男子脉上探究着。
按在男子脉上的时间越长,老人的表情越是凝重,看向男子的视线也是一阵闪烁不定。
许久,老人才长抒一口气,缓缓将两只干枯的指节从男子腕间移开。
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放松,深邃的双眼复杂地看着神色淡然的男子。
明显察觉到老人态度有异,玄墨不由提起了一颗心。
静候了半晌,见老人仍旧不言语,玄墨终于忍不住了,面色紧张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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