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导怎么看怎么像个寻常人家晚年孤独的老头子,就是那撮头发让他不走寻常路了些,所以何高文敢追上去那样说。
张导虽然是第一次被人唐突地要了号码,但也没生气,爽快道:“算结个善缘吧,小子你记一记。”
风和日丽的一天,沈泽接到曾柔消息,说张导约见面。
这段时间他尝到了更加严厉的失落滋味,以前没找到何高文吧,那点失落和难过到底属于自发性的,还能收放自如,可前几天一遇到,三言两语切磋下来,他就尝到了更为刻骨的难过。
再见时,何高文变得有点陌生,从前熟悉的温良恭俭让荡然无存,语言带冰,目光含霜,能活生生把沈泽的满腔念想给切割了。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啊,人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如初见?
他的何高文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他揉捏,懵懵懂懂的温柔青年,而是一个浑身包裹着锋利和防备气息的男人。
沈泽这段时间拍广告录节目情绪都不高,王二向来摸的准沈泽的心思,猜到这次何高文大概没那么好哄回来,于是只好跟着一起愁眉苦脸,吩咐底下几个小助理别多嘴了。
于是不多嘴的小助理们有一次替沈泽订完餐时问:“老大,隔壁林师姐来问,上次您的生日会谁负责策划的?她的主子也想请呢……”
还有一次助理们聊天:
“林演那小子去那个酒吧?没看错吧?”
“没!我那次看见的,招牌那么大,叫mr.,我哪能看错。”
“林演去干吗哪?”
“我听人说,他男友在那跟人约会,他现场捉奸呐……”
沈泽觉得自己的世界被何高文攻陷了。
幸好曾柔的一通电话将他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了出来。
曾柔说,十有八九,有戏!
张导在k城的老房子修葺完善,是古朴雄厚的韵味,沈泽第一次来就被震撼了。
虽没有亭台楼阁那么夸张,但园林的布局与设计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相当注重环境和生活质量。
“阿呜!来!今天换小鱼干!”
沈泽的脚步未及大厅就听到张导快活的声音。
“都吃了这么多您还喂,小心吃撑了。”这是曾柔的声音。
沈泽才走了几步,小腿给一个球形物体有力地撞击,但并不疼痛,他低头一看,是一团灰白色。
那小东西也抬头瞪着他,冲他不善地发出警告的声音。
“不吃也别跑啊——啊,你来了。进来吧。”张导背着手,宽大的丝绸裤管罩着他那伶仃的细腿,走得摇曳。
沈泽总是担心他骨质疏松摔出个好歹。
走进客厅,曾柔坐在沙发上翻看那份剧本,在黑白之间夹杂些许红色蓝色。
“我看了,整体可以。一些情节的修改意见我用红笔标注,蓝色记号是此类情节的电影片段参考,你有时间可以看看。”张导将小鱼干翻来覆去地看,眼也不抬,似乎猫粮比剧本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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