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我上去坐坐?”
“太晚了。”
男人深深望着他,两人距离拉近,夜晚的风都有些毛躁。
“和我试试,也许你觉得不错呢?”
苏回锦犹豫了会,知道逃不过去。他闭上了眼。
男人俯身过来,带着烟味的嘴唇印上他的,舌头伸进来,舔舐敏感的上颚,勾住他的舌尖缱绻交缠。
他闭着眼睛,觉得这过程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吻完,男人喘息着:“苏,我很喜欢你。”
苏回锦应着,回身上楼了。
走到半路,他扶着墙弯腰,那人从来没说过喜欢他,更没说过爱。
他们从不谈及爱。
而现在有人说爱他了,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开心。
方木有时睡不着会来苏家楼下,并不让那人看见,看看楼上的灯,抽完烟就回家。
他看着他们接吻,皱眉压抑内心的冲动。他想上去撕碎了那个人,可他还是没有动。
他看完那男人送他回家,在门口搂抱着告别,和许许多多普通的恋人一样。
他忍住了没上前,他不想打扰苏回锦的生活,又按捺不住想念,所以每次来,都只是看看他就走了。
苏回锦和男人交往三个月,对方提出同居。同居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苏回锦说回去想想,对方宽容地放他回去了。
他回家,面对着一屋子的旧物,饭团的东西还堆在墙角。他想怎么搬过去,对方是不是也能宽容地接受它们。
他给男人打电话,对方笑:“你就担心这个,把猫也接过来呗,我养你俩。”
苏回锦道:“没有猫,就一些杂物。”
“那更好了,我们放储藏室,那边放得下。”
“行。”
“周末我来接你。”
“好。”
苏回锦办妥了这件事,心里松了口气。他收拾着东西,挑拣着,把重要的往里放。
可不知怎么,东西越收拾越乱,光是那个爬架就很难拆。他小心翼翼,怕拆坏了又着急,折腾出一身汗,越发焦躁。
这爬架是那人装的,搬家的时候,他还帮忙装卸。这次,他自己拆,手上一急,掰断了吊篮,整个全废。
他把木板扔了,面对一地狼藉发呆。
他还是不行,他做不到。
他想尝试的,却又一次无疾而终。
苏回锦恢复了单身。
苏晨他们都吐槽他不爱玩了,也不参加集体活动,常常在店里一画就是一天。
有天下了雨,落地窗前,他只穿了针织衫在木桌上画稿。学姐从外面进来,扑了满身湿气:“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吧。穿那么少,看不冻死你!”
他收拾着东西:“下很大吗?”
“也没啦,没什么事我们就早关门呀。”
“好啊。”
他出去帮学姐拉下卷门,和她告别。学姐摆摆手,让他快走。
雨丝绵绵密密扑上来,他打着伞去附近便利店买烟。
便利店的员工也抱怨外面淋湿了广告海报,廊下跑进来一个人,什么都没拿,浑身淋湿了,也不进来。
苏回锦走出去,“你……”
方木拍拍大衣上的雨水,“你在这啊。”
“……我买烟。”
“给我根吧。”
苏回锦被雨水打湿了头发,方木不着痕迹地挡在他面前。
他抬了抬头,递给他一根烟。
方木苦笑地看着他,他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
两人凑得近,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湿气。
方木呛了一声:“好有劲。”
苏回锦道:“你买把伞吧。”
“嗯。”
方木进去,他出来,擦肩而过。
他们最终成为了最寻常的普通朋友,回到那个雨天的一个照面。
方木顶着一本杂志,三两步跳进来:“苏,我送你回家。”
结局之虐版
第三版
饭团倒在它平时最爱的抱枕里,露出白色的牙齿和空洞的瞳仁,在黑暗里发着光。
苏回锦坐在地板上,陪着她,度过了最后一夜。
那只灰猫偶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伴随着他那短暂又无疾而终的爱情,一起消失。
眨眼不过是一场稍纵即逝的梦。
苏母状态不太好,又进了医院。这种情况平均隔几个月出现一次,每次都要强制住院。他走出医院,柏油路面反射着一大片亮光,兜头照得睁不开眼。
他在街头买了一盒烟,点燃抽了两口,不停地咳嗽。去了旁边的药店,提着一袋子药出来,又回去找钱。
他精神脆弱,强弩之末,脸色苍白而柔软,神情忧郁,精神体不断厮杀冲撞。
他咳了一声,在路边猛烈地呕吐。苏母生病,他一般不会心疼,会呕吐。
厌烦地呕吐。
他讨厌她生病,他拿着单子在人群里排队,听护士指挥着上下楼跑,陪母亲挨个科室检查一遍。
一次下来,心情差到底。
回家,饭团的逗猫棒被他踢到,玩具滚落到床下。他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吃就睡了。
白天他脸色不好,苏母都不敢说话。她害怕自己生病,一旦生病,苏回锦就会烦。
母子俩吵了一架,苏回锦控制不住吼她,让她晚饭都没吃下去。
他睡不着,翻来覆去,爬起来。烦躁地叹了一声,他穿上衣服去医院。
路上他裹紧了衣服,烟灰在夜里一会亮一会暗。他吸了口气,满身的烟味。在外面晾了一会才走进病房,苏母在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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