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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阳光异常刺目,扎得人直睁不开眼来。
金灿的阳光里,林微微坐的那辆马车缓缓前行,终消失在了山坡的尽头。
苏洛河的神色依旧愤愤,却又多了些怅惘。
孟柯转身,淡淡道:“都没影了,还有什么可看的?”说着,转身牵起那匹被冷落了许久的棕马,转身不待一刻地走了。
朱八刀看看远去的孟柯,又看看仍定在原地似是在等着什么的苏洛河,无措地挠挠头道:“少爷,你饿是不饿?”
见苏洛河不答话,仿佛没有听见他方才所说的话一般,朱八刀鼓鼓勇气,复又说道:“少爷,我可饿得紧呢!要不……要不我们吃点肉菜什么的,再出来罚站成吗……哇呀!”
还未说完,朱八刀的脑门便被苏洛河狠狠捶了一记闷拳。
抱着脑袋上瞬间肿起的大包,朱八刀飙泪道:“这……这个,要是少爷不饿,那我再陪着站站。”虽是这么说的,语气里却透着满满的委屈。
苏洛河瞥了他一眼,遥望着山坡的尽头哼了声,气急败坏地朝朱八刀骂了句:“就会吃。”转头,敛了那嚣张跋扈的表情,闷闷地领着朱八刀走了。
马车骨碌碌往前行,不多久便驶出了曦宜城。
车上一直相当安静,老爹和张良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不同的只是林老爹在闭目养神,张良却是望着林微微耳边的那车窗。
林微微不大舒服的耸了耸肩,不明白张良一老望着那垂了窗帘看不清外头情形的车窗做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林微微一直同苏洛河他们呆在一处,便也习惯了他们一人一句之下喧闹欢腾的气氛。如今骤然置身于车中如此安静的氛围,一时间实在有些不大舒服。
顺着张良的目光,林微微偏头朝那车窗看去,边起了兴致去掀那窗帘。刚掀了一条细缝,便听得张良一步跨来,将林微微将欲掀起的那侧窗帘按下,沉声道:“此次大人诈病而出,返京途中需要低调一些。”
经他一提醒,林微微这才想颜子轩昨日曾告诉过她,老爹染上了恶疾,连日来都没有上朝的事情。
想着这几日都将如此憋屈地闷在这马车里,林微微皱皱眉头,不大开心的松开手来。
张良抚抚窗帘,低眉看了她一眼,便在她身侧坐下来,抱着剑歪着头,目光烁烁的望向她,似是在等她开□待这一年来的事情。
林微微抿着嘴,看看那努力稀释存在感装作闭目养神的老爹,挑挑眉头斜斜眼,示意张良:有他在,还真不好说话呢。
却在这时,林老爹开口缓缓道:“若不是听说我身染恶疾将要死去,你便还不会想起要回家?”
浅淡的语气,却带着万钧的重量,林微微开口想说点什么,却想了想还是闭上嘴来。
林微微确实是在听到了他一病之下多日不起,被恶疾缠身的时候,心头的难过歉疚便纷纷扰扰的纠缠起来,也在那时将什么时候回京都,什么时候回林家大宅提上日程。可是如果林微微承认了这些,那他恐怕会接着说:你那么想看见我死么?
但是,如果林微微不承认以上事实,他又会这么说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令你想要回家,为何要等到一年后的今天才想起?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老爹的胡渣更深更浓,黑眼圈更黑更重,也足够令张良又长高了些许,眉宇间的英武之气更甚。
林微微想,其实这一年来改变最大的应该是自己。
离开了林家大宅,虽然心里头那些个对于老爹的疙瘩仍在,但却也想明白了一些自己平日里做得不地道的地方。
有关于她的任性,有关于她的倔强,有关于很多次她的刻意生事,那些她为了舒一口愤懑之气而在林家大宅里做的事情,在这一年来闲暇的时光中,偶尔闪过她的脑海。
老娘临终的时候,握了握林微微的手,明明那么清晰的交待过:“要听话,记得……要听话。”
可是后来,她却没有好好听话。
说起来,他们两人的关系恶化成这样,最终令得林微微离家出走,实在也是老爹挑出的事情。若是他不娶那一溜的姨娘,她林微微怎么可能爬到曦宜城来。
说起这事情,林微微不觉有些疑惑了。撇开老爹方才提的那个问题,林微微不解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曦宜城,又怎么知道我在弦和庄里?”
莫不是师父向他们告的密吧。
可是想想,却也不对。
在曦宜城内碰见颜子轩才不过几天时间而已,若是他向老爹通风报信的,怎么都不可能如此快速。
那,又是谁呢?
林老爹听闻她的问题,缓缓睁开眼睛,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笺来递给林微微道:“我也正是要问你,你认得这是谁的字迹么?”
林微微接过一看,上面只写着几个字:微 曦宜城弦和庄。
字迹并不熟悉。
林微微又确认了两眼,这才摇摇头回答:“不认识。”
林老爹不动声色将那信笺收了袖袋,边道:“若不是这封信,我也不会诈病离京出来找你。”
接着,林老爹便开始缓缓讲起这一年来的事情。
林微微离家出走后,林老爹本是想着动用各方力量去寻找她,却被夏涟漪她爸夏思源拦了下来。
朝廷之中,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那便是太祖建立恒朝之初设立的言官。
言官的设立,本是为了在朝堂中能有另外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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