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停下来打量四周,发现所处的是一处山脚。原来厂房是依山而建,周围也似乎极为荒僻,没有人烟。秋禾此时不辨东西,想到狩师们又有狗,恐怕自己确实跑不了多远。但既是千辛万苦出来了,就只能尽力一搏了。
山上根本没有路,全是半人深的灌木,秋禾正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艰难,脑后突然劲风来袭,还不及反应,便被重物扑倒,顺坡滚进一条落满松针的壕沟里。刚一回头,就见一只大狗扑过来,露出尖利獠牙,朝他发出威胁的低吼。
不远处,一个年轻的狩师走了过来,冷漠又鄙夷地看着秋禾,说:“小兔崽子,找死是吧?”
蜂巢在院内引起骚乱时,王俊煦早醒了,等他意识到不对,第一反应是冲进关着秋禾的屋子,果然,屋里早已是空无一人。
狩师们久经训练,此时不用吩咐,立刻四散进行搜查,王俊煦又急又气又惶恐,忙跑去找到江摇光,跟他说秋禾被人劫走了。江摇光随他去屋里,看了那两根被挖下来的铁条,怒冲冲说:“你带那么些人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么个弱鸡都看不住?那小子放几句软话,你就让他从眼皮底下偷跑了?”
王俊煦心里便起了一团怒火,江摇光在旁边又冷嘲热讽,说他色令智昏,姓沈的根本无情无义,王大少只不过是热脸贴人冷屁股等等。王大少自觉颜面大失,更加愤恨。两人走出屋外,就见一个狩师扛着秋禾回了院内,扔麻袋似的把他扔在地上。王俊煦冲过去,就见秋禾躺在地上闭着眼,胸口一起一伏,显然还活着。
另几个狩师也搜查完毕,回了院内。江摇光听到没什么异常,暗地里松了口气,咬着牙对王俊煦说:“管好你的人!再有下次,我就替你好好教训他!”
王俊煦强压着将秋禾暴揍一顿的念头,一把挝过他手腕,把秋禾从地上拖起来,拉着往屋里走。进了房,一语不发,先把人往床头栏杆上铐。
秋禾一看就急了,挣扎着哀求说:“我想回家!求你放我回家吧。”
“闭嘴!”王俊煦指着他鼻子骂道:“我他妈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敢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抽你!”
秋禾便停了嘴,愤然瞪他。王俊煦铐好了,气呼呼地摔门出去,决定中午让秋禾好好饿一顿,左右让他吃饱了,他也只会攒力气逃走,给他丢脸添乱子。
不料午后,外面忽然开进几辆越野车来。车刚停稳,从里头跳下十几个人来,领头一个男子虽然两鬓斑白,却仍是铁塔一般高大健壮。江摇光和几个狩师迎上去,远远就喊:“五叔,你们总算到了!”
王俊煦便知道这是江家接应的人到了,他此刻羞愤交加,懒得理会别人的事,便转身钻进另一间屋。就听外头有人吆喝指挥着,把受伤的人抬到车上,先送走了一批,余下的人在四周巡逻警戒,这回别说是秋禾,就是只鸟也插翅难飞了。
想到秋禾,不由又气又灰心。亏自己早上还兴兴头头,以为是他清醒过来了,懂得了自己的一片苦心。谁晓得竟是骗他的!他不就仗着自己喜欢他吗?可怜自己一腔真情,全都打了水漂。
正自悲愤难抑,就听外面轰隆一声,紧接着屋顶上炒豆子般响了起来,原来下起了大雨。那雨越下越急,平房又破烂不堪,不上片刻,屋里开始漏雨,四处滴答成一片。
王俊煦几曾住过这种破屋?顿时烦燥得连伤春悲秋都忘了。一个保镖不知从哪里寻了把雨伞递给他,王大少撑着伞坐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站起身,慢慢去了秋禾屋里。
天色已暗,屋里也没开灯,秋禾坐在黑地里埋头发呆,形单影只的十分可怜。王俊煦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才开灯察看四周,发现这屋竟比自己那屋漏得好些,便收了雨伞坐到床头。
秋禾正为外面援兵到来而焦燥不安,见王俊煦进来,想到这祸全是由他而起,心里越发憋堵成一团,暗地里恨得要命,偏偏还不敢跟他闹太僵,只好埋头不作声。
王俊煦见他连温顺都不屑装了,心里越发有气,说:“怎么,不哄我给你开手铐了?”
秋禾沉默了半天,才说:“我哄了,你就肯打开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王俊煦短促地笑了一下,指指脸说:“来,照这儿亲一口,亲了我就放你!”
“你神经病!”秋禾忍无可忍,摇了摇铐在床头的右手,说:“我偷跑怎么了?我被你扣在这里,外公在家不知怎么着急,你又跟他们一伙,我不偷跑,能怎么办?”
王俊煦却想,他连敷衍自己都不肯,可见心里只有那怪兽,这一想,心肠份外冷硬起来,咬牙骂道:“沈秋禾,你他妈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苦苦拦着,这些人立马就能打死你你信不信?我护着你劝着你,为的是什么?就为了让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秋禾也怒了,冲动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了,说:“这些人绑架我,就算没告诉你,难道你事先一点都没猜到?你帮着他们这么对付我,还说是对我好,我他妈要相信你的话,就是脑子里进了屎!”
话音刚落,就听啪地一声,脸上被王俊煦翻手打了一巴掌,一记耳光过后,两人都怔住了。
秋禾眼泪涌了上来,盯着王俊煦的眼睛里,满是无遮无挡的仇恨,说:“王俊煦,你别做梦了,我怎么会跟你去国外?我怎么可能原谅你?我恨死了!你跟那些人一起,害死了我妈,再来害白川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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