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倒不是他迟大教主礼贤下士,天天狗腿一般地往慕忆院子里跑的时候。怕是不温不火地关了这么久,他慕忆急了罢?既是有胆同他甩脸子,今日便让他候一回又何妨。
唐芜称是退下。
迟渊说候着便是候着,唐芜可不敢和那位爷这般转述,只说是教主今日事务繁忙,待晌午之后才可拨冗。
晌午之后,慕忆足足等了三个时辰,久得慕忆都开始考虑是否要闯出院子——虽然他清楚凭他一人之力是几无可能冲出凌云教的。直到夕阳西沉,那头迟大教主才慢悠悠地踱到他的院子里。
“先生何事?”迟渊问道。
“对于多日前迟教主提出的归降贵教之建议,在下的回复依然是拒绝。”慕忆道。
“哦?”迟渊挑眉,“那先生叫本座来是什么意思?”
“在下的意思是,追魂阁虽不归附凌云教,但日后但凡凌云教有所需要,我慕忆定义不容辞,千里相助!请迟教主放在下回追魂阁。”慕忆正色道,“如此。迟教主可满意?”
迟渊冷哼一声,“本座要的是归附,你倒是会投机取巧。你凭什么会认为本座会愿意做这等亏本之事?”
“何谓亏本?”慕忆道,“迟教主所求不过是收纳追魂阁势力,且不说就算慕某答应,凌云教是否能收纳慕某手下死士之忠心。”
“这本座既然能提,必然有办法。”迟渊一笑置之,眉宇间全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好。可问题是慕某这人,却是一副劣根性,软硬不吃。相比这一月内,迟教主已是有所领会。但凡慕某在一天,绝对不会答应。”慕忆决然道。“若慕某不在,追魂阁剩下众人亦是绝对不会听你之命!”
“退一万步讲,就算迟教主手腕通天,能收服少数追魂阁之人。可若是追魂阁已是实力大损,迟教主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慕忆侃侃而谈,虽是月余远离江湖,消息不通,所料竟是分毫不差。
“大哥既是公告江湖与追魂阁不共戴天,此刻追魂阁又群龙无首,兼之叛徒已出,必是腹背受敌。长此以往无人操持,必得势力折损。我即是追魂阁主,此身犹在,伤势已无大碍,便再不能坐视不理。”
“与其强行收服一个已元气大损的追魂阁,为何不转而结交一个强力的盟友呢?”
“大哥?”迟渊讽刺地嗤笑一声,“先生倒是看得开。”
“可先生巧舌如簧,这般避轻就重,故意诱导,当不知本座若愿意派教中诸位长老亲率教中精锐前往解围,不仅能救追魂阁众楼于危难,更可收服人心!如此将追魂阁势力收归似也不是难事。”迟渊笑道,词锋尖锐。
“耗时耗力,迟教主是聪慧之人,想必会作出更明智的选择。”事已至此,被点破后,慕忆再不愿多说。
“先生似是笃定本座不会杀你?”迟渊忽然问道,“为何?”
“凭迟教主近日的表现,慕某直觉如此。”慕忆淡然道,半边秀丽的面孔转过来,一瞬不瞬的盯着迟渊。
只是直觉,觉得这人……似乎不会伤害自己。
事到如今,即便是慕忆,也不得不靠着这般毫无根据的事情,来判断自己最终的结局。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是如此罢了。慕忆不动声色地攥紧袖中的拳头。
迟渊有些恍惚。
那眸子黑白分明,黝黑而不失深邃。明明是有求于人,却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态度,眼中全是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谄媚与祈求。明明手中握的是这般虚无缥缈的筹码,却平淡的似拥有千军万马。
记忆忽然就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个人也是这样清隽的面容,这样古井不波的眼神,与八年前,并无分别。
分明那一眼于慕忆并无任何意义,像是看走失的猫狗、迷途的乞儿一般,于他,却是天坼地裂,是永远不愿提起的、仅愿永远埋葬在内心深处的一段过往。
所以……慕忆总是猜对了。
迟渊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眉眼间横出几分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戾气,“先生的直觉倒是准得很。”
慕忆有些不解。
然而不等慕忆细细思索迟渊话中的深意,迟渊接道,“但先生要清楚,先生这条命本就是攥在本座的手中。”
“生是本座允许,死也当是本座同意。”迟渊一字一句。
“先生的建议,本座接受。”顿了顿,“但这般被人牵着鼻子走,本座说什么也是有些不甘。”
“不若明日此时,慕某在此恭候?”知道成了一半,慕忆道,“打个赌如何?”
“你我公平比试一场,若是迟教主不能胜慕某,慕某当放归追魂阁!”慕忆笑道,长眉舒展,竟衬得五官说不出的俊秀。
即是他慕忆赌对了,这位教主面子上有些下不来罢了。慕忆赶紧给垫了块台阶。
“……一言为定。”迟渊思索片刻,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四月中旬,追魂阁二楼宣布分崩离析。此楼原本便随着慕忆的失踪而有些混乱,随之而来的慕二宣布叛变,更是让楼中杀手一分为二。有忠心耿耿者愿意留守楼中苦苦支撑,然更多的是效忠慕二之人,毫不迟疑地随着慕二叛离追魂阁。
而今谁都不知慕二及其下属去往了何处,已是销声匿迹了。
剩下留守之人,大多都是慕忆一手带出的下属亲信,自愿驻守楼内等候慕忆归来。然而事与愿违,在接下来江湖中前来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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