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个个喉咙发紧。女子此时正坐在一把雅致的木椅上,白净纤长的玉手正捏着一柄白玉笛,所吹奏之曲温婉若水,带着一丝丝哀戚。第一眼看去像是一位忧伤纯净的仙子,但再仔细品味,却不免看起来有些刻意,失了意境。
不知为何,沧沅蓦地忆起前天夜里穆华絮吹笛的场景,那时夜色宁静,乐者洒脱,曲子空灵,相比之下更是觉得这女子的表演不堪入耳,便冷淡地道,“不过尔尔。”
他这话并未压低声音,加之其他人都醉心于这乐声中无人说话,所以不少人都听到了这话,看起来有的人已经想要过来好好教训一下他们了,八成以为这二人是来砸场子的。
穆华絮也是无奈,他本是想带沧沅来见识一下所谓的妓院,不曾想这人是完全看不上这些表演,还丝毫不给他人面子。于是穆华絮只得同沧沅离开了妓院,免得待会儿真闹出乱子。
走出巷子的时候,穆华絮还在抱怨,“你真是不解风情,日后哪位姑娘若与你结为伴侣还真是可怜了。”
这话对沧沅造不成任何伤害,向来只有别人攀附他的时候,他还从未沦落到被人嫌弃,敢这么做的穆华絮是万年来的第一个,“实话罢了,本尊没必要奉承讨好她们。”
“所以我才说——”穆华絮正要打击沧沅一番,但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双眼愣愣地望着那从巷子口迎面走来的人,“师兄?”
沧沅早就察觉到了云祀的接近,本想着如果这人知趣不主动现身的话便放过他,但见对方还是过来了也不废话,一道法诀正要发出,就被旁边的穆华絮拦住了,“先别动手。”
瞥了他一眼,沧沅便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云祀依然穿着云华派的弟子服,但这次身边并未有其他弟子跟随,见到了穆华絮他们后也只是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望着对方,并未动作。
反观穆华絮,面上笑意不改,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师兄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这还真是凑巧了。”
随着他这句话,原本隐隐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散无踪,云祀亦是无奈一笑,“都多大了还不知稳重。”
“我这性子师兄还不清楚,怕是这辈子也稳重不得了。”穆华絮一副丝毫不以为耻的样子,仿佛真的只是单纯与同门师兄偶然碰面一般。
“你这样子我又如何能放心。”轻叹一声,云祀的笑容显得颇为勉强,上前几步来到穆华絮面前,拿出一个小小的储物袋,眉眼间尽是忧虑,“我今次并非奉命寻你,方才感觉到你在附近便打发了其他人独自过来。你离开门派颇为匆忙,想来并未有所准备,这个你且拿着,我备了些灵石丹药在里面,外面毕竟比不得门派,你自己多加小心。”
穆华絮随身带着的紫莹笛是云祀亲自炼制,在穆华絮同意之后在其中融入了他的一丝神识,加之他并没有将其收入体内,所以云祀在一定距离以内可以感知到穆华絮的位置。
没有料到云祀会这样说,穆华絮愣了愣,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云祀,发现对方的面容憔悴了不少,似乎是心中有所挂念。并未立刻接过储物袋,穆华絮垂下眼帘掩去复杂的心绪,语调轻松地道,“师兄可知我是为何离开门派?”
沉默片刻,云祀才缓缓道,“师傅已告知我实情。”话语中尽是苦涩,“此事非同小可,门派中只有身居高位的长老知道实情。”
“那师兄还不立刻抓我回门派?”穆华絮心下一震,他印象中的师兄总是刚正不阿,心怀大义的,更是从未做过这等徇私之事,“还是说师兄看我生得英俊潇洒,下不去手?”
云祀陪着穆华絮度过了几十个春秋,自然能看出他此刻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轻松,便是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穆华絮的头顶,“是啊,我的师弟魅力无双,师兄又怎么舍得让他丢了性命。”
“师兄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你也不怕师傅知道了罚你,我可还记得我每次被师傅捉住时的惨状呢。”微微低着头,穆华絮没有让云祀看到自己的神情,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划过穆华絮攥得发白的拳头,沧沅又仔细观察他们之间的氛围,那份温馨默契定然是天长日久才得以积累出的。沧沅觉得自己似乎完全无法进入到那两人之间,这个认知令他隐隐有些烦躁,莫名地觉得云祀的存在有些碍眼。
“我跟你一同受罚的次数还少吗?”想起了那段时日帮着穆华絮抄书,在对方被关禁闭时偷偷跑去探望,云祀眉眼间不由染上了一丝怀念的笑意,往昔的一幕幕都还历历在目。
曾经那个孩子初来门派时,因过于努力修炼而病倒,他日夜不眠地照顾着;师弟儿时玩闹摔伤了腿,疼得眼中直泛泪花,他小心翼翼地为他疗伤;师弟被师傅训斥后,委屈得扑在他怀里大哭,他就闻言软语地安慰着……曾经那个孩子转眼就已长成了翩翩公子,不再哭泣也不再闹着他讲故事,却仍旧占据着他心头最软的那一部分。长大后的师弟有时会惹是生非,但总是把度把握得很好,也经常找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事,把那肃穆的修仙之地搅得鸡犬不宁,却也更像是个家了。
只有这个小师弟,他无论如何也不忍心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这有一个比较悲哀的事实,那就是关于某方面生活他们总是难以达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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