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被层层叠叠下了足有十几道法术,别说是他,就算是师傅来恐怕也得费一番工夫。
“不行?”
“也不是不行。”
感觉对方的怨念都快要催生出怨灵了,穆华絮也不再吊人胃口,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幅画卷,见沧沅还气闷地不肯看向这边,干脆拿着画来到他面前,笑着慢慢将画卷展开——
画的内容很简单,仅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一棵繁茂的柳树下,在漫天飞絮之中望着画的这边,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流露出浓浓的温情,一双贵气逼人的金瞳正专注地看着什么……正是那日山坡上的场景。画功说不上登峰造极,但也是上佳了,而画中人的神态细节亦是被描绘得淋漓尽致。而也不知道作画者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特意在画的右侧留出一片空白,题上了“风华绝代”四字。
“这是那天的回礼。”看着愣住的沧沅,穆华絮的笑容有些狡猾,“一点表示都没有,看来沅沅是不满意了,那我就送给柳小公子了?”
身体在意识之前已经有了反应,沧沅低头看看被自己一把抢了过来的画卷,难得地面色有些尴尬。
“哈哈哈……”忍不住笑出声,穆华絮感觉到沧沅的瞪视才勉强止住笑意,伸手拍拍沧沅的头顶,“以后也请沅沅多照顾了,我的挚友?”在沧沅不注意的时候他撇了撇嘴,对于自己摸对方头顶还要刻意抬高手臂的事实感到不满。
“无礼。”嘴上说着斥责的话语,沧沅并没有打掉穆华絮的手,只是用力握紧了那幅画卷,内心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友人……那些异样的感觉就是人类所说的知己之情?因为是友人,所以会时时惦念,会有所在意,会……不想看到那人失望难过?对于这个胆大妄为的人,自己所能容忍的底线总是一降再降。
原来自己也有与人结交的一日,沧沅从未想过,但如今看来,感觉尚可。
某人内心的小鲛人抱着画卷,偷tōu_huān快地打了个滚。
“这几天闷在屋里画这个可是很累的,不过这附近有趣的地方大多都去得差不多了。”穆华絮看起来很是苦恼,“嗯……师兄之前说西边有一个洞府,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这个主意想到后,穆华絮便觉得很是不错,眼中满是兴奋,“正好我也没去过这种洞府中寻宝,这种禁制对沅沅来说应该很简单吧?”虽然沧沅如今修为有所下降,但神识仍是渡劫后期的,破开一个禁制应该并不困难。
“你把本尊当随从吗?”沧沅收起画卷,不满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人,“本尊没说原谅你。”
“那么你是承认因为被我冷落而生气了?”
看着对方又自己跳进自己的坑里,还因无法反驳而再次气闷,穆华絮禁不住感概,“沅沅这般可爱,平日保持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还真是为难你了。”
被用这样的词描述对于沧沅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但他也知道再说什么也难以说过这人,便只随意地抛出一句算作回应,“并非谁人都同你一样恶劣。”
“我可没做过恶事。不说这些了,我们去那洞府看看,若是回来得早我们再去酒楼吃些东西。”
片刻后,两人便站在了一处空旷的土地上,而他们面前的地面有所塌陷,露出了一道石头制成的通道,想来就应该是洞府的入口了。
沧沅在见到这洞府后便是蹙起了眉,似乎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但也只是沉默了片刻后,便伸手在入口处轻轻一点,原本笼罩于洞府上的禁制顷刻间便消失无踪。
在穆华絮进去之前,沧沅又将其叫住,待对方回身时便抬手将几样东西扔了过去。
接住沧沅扔来的东西,穆华絮定睛一看,原来是几瓶丹药,还有几张符篆。本来穆华絮也并不缺这些东西,但既然是能被沧沅随身带着的,自然也不会是凡品。
沧沅几句话简单地告知了这几样物品的效用,便率先走进了那稍嫌狭窄的通道内。那干脆利落的样子,显然是根本没有留给穆华絮任何回绝的余地。
虽然沧沅嘴上说着仅是不想被拖了后腿,但穆华絮自是知道他性子,明白这番举动也不过是出于好意。然而这就更令他头疼,平心而论他并不想接受这些东西,因为毕竟是他对沧沅用了幻术,本就如同欺骗,更勿论再拿了人家的东西。
如果是平常物件也就罢了,偏生这都是放出去能抢得人头破血流的宝贝,这岂不是逼着他感到良心不安吗?
这么说来,穆华絮发现自己正处于左右两难的境地,既然已经把沧沅引为友人,那再用幻术骗人也说不过去。然而若解了幻术,他也拿不准沧沅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毕竟他还是惜命的。
这下真是……难办了。
“别愣着。”
听见沧沅的催促,穆华絮才从思绪里回过神,快走几步跟上了沧沅的脚步。
洞府内里并没有放置照明的器物,故沧沅拿出了一颗约有成人拳头大小的海蓝色明珠,施了个法术使其飘在了半空,像是在为他们引路一样,其放出柔和明亮的白芒,将黑暗的通道内照得十分明亮。
沧沅拿着那珠子看起来很是随意,好像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用来照明的东西,但穆华絮却是一愣,因为这明珠的色泽和发光的特点似乎都和苍蓝玄珠极其相近,而沧沅又是一个鲛人……想到这他的表情都有点崩裂,“沅沅,这是苍蓝玄珠?好像大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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