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言心口一紧,直觉想说些什么,可嘴唇开合几次,也未找到合适的语言。
另一人在这期间,走到里间,又返了回来。他沉默地来到苏景言身边,用衣袖擦拭干净掌心物件的汗水,确保没有一丝污垢后,将它放到了苏景言面前的桌板上。
那是一块纯金铸成的牌子,正面雕刻着家族的家徽,背面……苏景言翻开,刻印着两个数字。
——戊辰。
苏景言抬眸看向眼前的人,之前温和的目光带上了几丝冷意。
“这段日子,承蒙先生照顾……”高大健壮的男人有些尴尬,他在裤腿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水,低头避过苏景言的视线,哑声道,“这是先生您……应得……”
他话还未落尽,苏景言便将金牌扔回他的怀中,眉宇间的不悦已转为了薄怒。他嘴角勾起,冷冷地讥讽道:
“我倒没料到阁下的命竟这么值钱。”
“不过……”
青年话锋一转,不再嘲讽,却是十足的无谓。
“救你,予我来说,和救一只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
“这种东西,阁下还是留着今后住店买药用吧。”
苏景言将心头的异样情绪发泄出去,随后毫不留恋地拂袖转身,走出书房。
紧握着金牌的男人侧垂着头,关节咯咯作响,身体却分毫不动,仿佛一具泥塑的人偶。
作者有话要说:
困的实在码不下去了 先去爬床
先把这半章发出来因为不知道下半章什么时间码→_→3天不更什么的似乎对于蜜月期来说有点过了啊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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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了 orz忠犬君的名字出现了大家都造的吧……→_→
第9章 隐于山林中,忠犬送到家(9)
(9)
苏景言捂着脸,坐在桌前,心中满是愤怒与不解。
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为什么不收下那金牌?
他自不缺那点钱花,可收下金牌代表的银货两讫,难道不是更加符合他的期望?
苏景言很少有不明原因动怒的时刻,少年时期起,他就已经学会了冷静地控制情绪,再客观理智的分析,找出那些会引起他不良反应的根源,如此当下一次再次遭遇时,便可不露分毫地将自我完全掌控于手。
可现下,那憋涨在心口,混乱不堪、像风浪席卷的情绪猛烈冲刷着他片刻前还以为坚固牢实的防线,使得他不得不抠住桌角,才能抑制充斥在心头急倾泻予物件的冲动。
明明之前在男人面前,他不过是一点被冒犯的感觉,虽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心头潜藏着一股无名火,可他却没料到,他原本以为随时可以覆灭的点点火星,在意识到隔壁房间传来收拾东西的响动后,竟以让他吃惊的速度疯长了起来。
手指渐渐陷入桌面,耳腔中的声响越来越大,苏景言克制自己忽略,然而无济于事,他咬着嘴唇,强力压抑内心狂风暴雨的同时,完全是近乎本能地将那些声音一一分辨:
收拾好药瓶,打一个小包……不多的几件衣物层层堆叠……整理书册,一本本翻开又合上,c-h-a回书架……擦洗桌面、重新规整桌面物件……
尔后,便是长达一个时辰的静寂无声。
深抠进桌子的手指慢慢地抬起,苏景言在黑夜中望着自己红肿的手指,挫败般的发出一声叹息。
——因为太久没人陪伴,所以就算是只连宠物也算不上的饲养物,这么短的时间,自己也会感到不舍么?
——幸好,在这之前,他的理智已经为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
紧闭的门扇打开,清晨的风席卷而进,吹散了卧室内一夜的沉闷烦躁。
苏景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只睡了一个多时辰的头脑在触接清冷的空气时,清醒了不少。他眯眼瞧了瞧隐在山林间的日头,打了个哈欠,转身去洗漱,开始全新的一天。
厨房里,热水已经烧好,早饭扣在锅里,散发着馋人的香气。
苏景言打理完毕自己,坐到石桌前,一边在脑中回味着前两天翻习剑医手稿时看到的一些医理,一边习惯性地等待。
肚子咕噜了几声。苏景言从思绪中回神,因为另一人的久久未到而皱眉,却在视野扫到不远处,晾在绳子上迎着初升朝阳而随风飘展的床单而怔住了。
……自己捡回来的病号,已经离开了啊……
他后知后觉地确认了这个事实,怔怔地低下头去看桌上的早饭,他刚才顺手还多舀了一碗,果然……
习惯的力量真是可怕。
他微微笑了笑,摇头感概,拿起筷子。
淡然无味的用完餐,苏景言刷碗收拾厨房。明明才恢复少爷身份不到一月,做惯的事情却多了点异样的生疏。
待到傍晚,苏景言收好晾干的床单,这才在今日第一次推开书房的门。
不算宽敞的空间内,书和物品收拾得井井有条,最里面休息的地方,就连小几上的花瓶,也与往常一般,c-h-a着几只在竹林里新鲜摘下的野花。
一切,都与之前,毫无二致。
苏景言铺好软榻上的床单,翻出一本书,脱掉鞋子坐了上去,挪了挪靠垫,换成惯常的姿势,就着窗外一点余光,开始今日的阅读。
可才看了两页,苏景言就有些不耐地起身,翻开身下的褥子,在木板上摸索着铬得他难受的东西。
手指很快触到了那罪魁祸首坚硬冰冷的轮廓。
苏景言将其捏出来,举到面前一看,给结结实实的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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