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煙国可是人尽皆知的,平阳侯自小面上有疾,不宜见风。你说呢,竹清公子?”他英挺的眉在面具下微微一挑。
竹清不语。有什么不对呢?这个人,只是个侯爷,但是他……很像一个人……他凝视平阳侯良久。嘴角忽荡开一丝微笑,暖如三月春花。
原来,如此。
第八章 士为知己者而死(全)
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吾其报知氏之雠矣。
——《战国策赵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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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众人面上皆是一片笑靥盈盈,然而私下各有各的打算,一个不对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赫连爅瑀近乎于亲切的表现尽收于竹清眼底,他似乎注意到了竹清的目光,举杯遥遥一礼。
竹清淡淡着笑,那眼波中似有烟云泛起般的凤丹眸中却是一片冷寂,“竹某不愿再与侯爷浪费大好时辰,侯爷不知送那云佩来是想威胁在下呢,还是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赫连爅瑀那璀璨明亮的星眸危险地眯了眯:“士为知己者死。知我者,竹清也!”
竹清最后一丝客套也收了去,冷声道:“你想我死!”
赫连爅瑀像是无所谓似的微微摇摇头:“竹公子哪里话。”
第一回合,侯爷棋高半招。
坐下一干人听着二人言语交锋,哪怕是随意一句话,也是想至对方于弱势,且不能翻身!
“侯爷不知竹某最恨他人的威胁,当然,竹某也不畏侯爷所言,若是侯爷有此意,尽可一试。竹某定当奉陪!”竹清清楚赫连爅瑀隐藏在面具下真正的实力,他瞥了眼自己的父亲,若是这个人发怒,这里除了他和竹余年,说不定没有人能够幸存。
“呵呵,竹公子的敌意太明显了!不过,同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啊。以往高山流水遇知音,只不过这儿虽无那泼墨山水,却有黄沙斜阳兵马纵横,便当是大漠荒烟遇知音吧,本侯封侯四年,除了一人,还从未有人如此懂本侯呢!”赫连爅瑀轻笑一声,像刚刚的言语确实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似的。
“呵呵,侯爷也是个极其有趣之人呢。竹某受教了。”竹清摇着折扇,点头道。
旁人皆不知这二人是在搞什么把戏,头都听晕了。竹余年虽也未听懂,却能隐隐猜出二人在打着一个只有他们才知道的迷。
赫连爅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为何,那一日大漠中的惊鸿一瞥就让他思思牵挂?为何,那个集天下钟灵秀气于一身的白衣少年,却是那个阻煙国平天下的最强敌手呢?这便是缘吧,或许,这就是缘吧……他明明是最不信命的……
“何必呢……”一声微微地叹息,响自赫连爅瑀口中。他或许从未,或永远都不会察觉,两年前,在煙国皇宫里,他在殿外遥遥望见的那一袭白已入了他的心,从未走远过。
第九章倾殇浊酒窥韶华(全)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即爱酒,爱酒不愧天。
——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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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清欣然移步至赫连爅瑀桌前。他,第一次离他那么近。只要伸出手,便可抚上那点殷红似血的一点。他从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现在却信了,信得死心塌地。
第一次见他,是两年前御书房外远远的一瞥;第二次,他把萧长叹,箫声瑟瑟,不知叹什么,是天下苍生么?
大漠中那回眸一瞥,却恰好瞥见了那遗世一笑。
现在,他就站的那样近,可是,他们却又那样的远呢……罢了,我赫连爅瑀何时也会如此神神叨叨了?此生注定了的寂寥,却为何要在心里装个他?
红尘之大,独恋上他。
竹清不语,倾身为赫连爅瑀了一杯酒。窗外沙丘下那血红夕阳斜映琥珀色浊酒,觞筹交错间,琉璃酒杯绽出五彩光芒,一瞬,似有人痴醉。
旌旗连城,浊酒倾殇,暮云烧。
谢幕夕阳下,赫连爅瑀幽幽开口:“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侯爷此言差矣。”竹清一瞬绽开笑容,“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那年,煙国御花园中,远远地,有个人,也是如此叹着。
曾经,诺儿调笑说:“公子笑起来很好看呢!”竹清只是淡淡扬着唇角,眸中却一如既往只是一片寂寥。一向如此的竹清此刻,是真心的笑,夕阳下,不亚于那晚璀璨星光下的遗世一笑。赫连爅瑀才知晓,何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凤丹眸中眼波盈盈,水光流转。清绝,倾绝天下,如沐春风。此刻的他,少了一分清逸,多了孩子的稚气与天真。脉脉寒冬中仍能见夏莲般美不胜收的盈盈笑颜。
谁知红莲池中残?不知那笑为谁绽。
竹清趁机俯身在赫连爅瑀耳边吐出二字,呵气如兰,却让赫连爅瑀惊醒:“你!?”
无人瞥见那绝世一笑与赫连爅瑀的痴态,却能看见他一瞬的吃惊。
“本侯可有脸请竹公子出厅一叙?”赫连爅瑀整顿了心神,邀道。
“正有此意!”竹清晃晃折扇,月白长衫染上红霜,分外妖娆。苍白的脸庞映上红霞,多了一分艳丽,映上眉间一点似血朱砂,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妖冶。
行至后院,赫连爅瑀猛地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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