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他艰难地喘了两口气,目光对准了蹲坑上方的水箱,眼睛一亮。
他费力地把程思拖到蹲坑旁,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之后撑着身子把淋浴头拽下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砸向水箱!
一大股存放已久味道怪异的水倾斜而下,直接浇在两人身上!与此同时,路遥隐约听到了救火车的响铃……他精神一松,陷入了昏迷,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次总算……没骗游方……
游方站在门口,看着消防队员把路遥和游方从火场中救出来。刘进悲鸣一声就冲了上去,他们身后的警察要拉住他,反而被游方拉住了。大眼睛男人把视线从被抬入救护车的心上人身上移开,镇定地对警察说:“伤人的是我……被关在火场里生死未卜的那个是我朋友的恋人,他父母离异,父亲又瘫痪,唯一的小叔现在在英国还没飞回来。我朋友没有涉案也没有暴力行为,伤人的事情是我做的……就留下他陪着恋人行吗?等那两个人脱离危险再审他。我跟报警那哥们,”他看了眼不远处的警车,知道林曦就坐在上面,“会积极配合调查的。”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又看看状若癫狂的刘进——一个急救医生不得不从病人身边离开,专门安抚这位家属的情绪——点了点头,抓着游方的胳膊领他往警车上走去。
这个过程中,游方没有再回头看过救护车一眼。
由于是明确的刑事案件,所以警车直接把他们拉到了最近的公安局而非派出所。游方和林曦被分别审问——两个人提前没有串供,但五六年的友谊和默契不是抓瞎,他们一致咬定游方的伤人行为是为了自卫。
游方提出请专业人士验伤,也毫不忌讳地在警察面前展示了身上的伤口——为了阻止刘进冲进火海,他的胸腹部和四肢都布满了后者殴打造成的淤青。经过初步检查,游方的左胸腔肋骨和大臂都有轻微的骨骼损伤。
至于那位背了伤害游方罪名的洗剪吹同学,被警察带到医院进行过伤口处理,就被揪回了公安局。像他这种年纪不大、以为自己世界上最不幸的小混混,警察叔叔们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虽然他在家乡也是频繁进派出所的老油子,但是农村那种“我邻居的二舅就是上次审问我的警察”,跟首都公安干警的精神风貌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阿宽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叫嚣着:“你们要文明执法!”到后来就变成了惨叫:“我说!我都说!叔叔我错了!我错了!”
他所在的审讯室门开着,坐在外面的游方和路遥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惨叫。负责看守二人的警察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见游方还有些呆滞,林曦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悬疑家在取材过程中总是会不断长知识的——后者对警察笑了笑,踢踢好友的脚:“哥们儿,你揍那小子的时候还真没留手啊。”
游方心领神会:“我的确下手重了些。”
警察听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小徒弟,亲自跑腿给这两个人冲了两杯茶——比起有案底的洗剪吹,作家林曦和虽然也有案底但眸光清澈、同时还有b大学生身份的游方,实在是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的。
审讯在4个小时以后基本结束,游方、林曦和阿宽被暂时拘留。期间,阿宽的姑妈,也就是程思的那个“妈”出现了一次。出乎游方二人意料的是,她不是来保阿宽的,而是来报案失窃的……报案结束后,她没有理会侄子的叫嚣,走到游方二人面前,声音干涩,眼神发空——对程思的愧疚和对未来的惶恐好像已经压断了这女人脆弱的神经——“他们两个还在抢救,情况都不算太好……路遥本来肺功能就不是很好,这次又大量吸入有害气体……小思,”她顿了顿,声音颤抖,却流不出眼泪,“小思在毒气中呆得时间更长,而且求生欲非常薄弱……”
林曦伸手扶了游方一把,这才没让后者直接倒在地上。他感受到游方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很是担心地侧头看他,却发现游方只是脸色发白,却没有恐慌的表情。他的眼神非常亮,嘴角甚至挂上了一个温暖人心的微笑。他轻声对六神无主的女人说:“阿姨,他们两个不会有事的。”
女人像是听到圣音一样抬起头来,眼圈都红了:“真、真的?”
“真的。他们一个是我爱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都是非常坚强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游方笑着说,“他们肯定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而咱们就是他们强有力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们不能垮了。您回去陪陪程叔叔,顺便筹钱料理一下小思住院的事,看看能不能联络到他之前的心理治疗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阿姨,小思叫你妈妈呢,你不能倒下。”
女人的眼睛中终于留下泪来,她如释重负地点着头,好像充满了希望:“对……我是小思的妈妈……我、我这就回去准备!这就回去!”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快步离开了公安局,身上已经不见了最初的死气。
林曦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起半年前,身边的青年还曾经对这女人满口讥讽,竟然产生了恍然如梦的错觉。他感觉到好友倚靠在他身上,听到对方一遍又一遍地说:“他们只能靠我们了,所以,我们绝不能垮。”心中又酸又热。
他扶腿脚发软的游方到墙边坐下,拉着后者的手郑重地说:“对,你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人!他们现在生死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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