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最喜欢金毛了。”余扬说。
可不是嘛,他就是因为这条狗才努力活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熬到十九岁,竟没熬到他妈妈过来找他,花卷儿竟死了?
天知道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能把一条狗养这么大;他又是费了多大力气才能瞒过严毅的耳目,偷摸把花卷给刨出来;又费了多少心思才把它带回国。
为的就是给他妈妈带这个礼物。
可以说,他花了整整十一年,去准备这个礼物。毕竟是他的心血,还是带回来吧。
“叔叔,我妈妈一定会特别喜欢它。它其实很可爱。你别害怕,一定别害怕。”
好不容易有个人能没有目的的真心待他,余扬便特别珍惜。他没想过花卷儿能被王书汀发现。
和王书汀在一起时,他尽量把自己表现的,如王书汀想象的那般天真无邪、纯良无害。
可,事实并不是如此啊。
他脏得很。难以想象的肮脏。甚至,双手染满鲜血。他见识过人在濒临死亡时的哀嚎,亲眼目睹他们死亡的全过程。
王书汀绕过他往外走。余扬想拽住他,却又不敢,生怕脏了他的衣角。只能呆滞的看着王书汀的背影。
当真儿的到这一刻了,王书汀才意识到……这是严毅培养出来的孩子。非寻常人家的小孩儿。或者可以换句话说,绝对不能以平常小孩儿的思维去看待他。
昨天余扬拖拽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他又不是没看到。又不是不在意,王书汀只是强迫自己别多想。
今天也是,r_ou_放在冰箱里面理所当然,可偏偏落了锁,这就不正常了。他早就心觉奇怪。恰逢半夜起来余扬不在。就更觉奇怪了。好奇心驱使,想去一探究竟,谁知打开,竟是这个!
这小孩儿根本就跟平常的小孩儿不一样。以前随耳听到的关于严毅的手段以及传奇事迹又蹦跶了出来。恐怕,并不是子虚乌有,别人完全杜撰的。
王书汀在客厅绕了一圈,而后转过头来,对上余扬可怜巴巴的眼神,心就又软了下去。他这不跟余扬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事儿吗。
遂尴尬挤出缕笑,安抚道:“阿扬,早点儿睡吧。”
“叔叔,明天我想去凤城。”余扬眼睛在灯光下璀璨。
“?”
“有人跟我说,我妈妈在凤城。”
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一星半点儿的进展,不如换个地方,“好。”
由于是临时决定,又临近年关,机票基本没有。王书汀一狠心,一咬牙,订了下午2:15的头等舱。
于是第二天一早。
王书汀带着余扬去珠宝店挑选了一条项链。又在王书汀的要求下,余扬把花卷儿火葬了,把它的骨灰,撷了一撵,放进项链坠里。这条做工j-i,ng细的项链,将会是他带给他妈妈的礼物。
一切做完回到酒店处,余扬找借口支开王书汀。
自己搭上周青的车。去了余嫣以前的居所。不过,余嫣住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一座摩天大厦。他记忆中的这里已经荡然无存了。
从上车再到回来,余扬始终没有再和周青说一句话。倒是周青:“以后有什么事儿尽可以过来找我。”
余扬看了周青一眼:“余扬。”
“?”
“我的名字。”
下午。
余扬和王书汀准时登机。飞机上,一切都不似原来了。
王书汀看了会儿书看累了,便闭目养神。余扬:“叔叔,你是不是害怕我?”
这一句话可真问到点子上了,余扬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直白的切入人心。
王书汀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他没睁眼:“没有,只是有点儿不习惯。”
余扬盯着别处愣神。他一点儿也不相信,只觉得王书汀在安慰他。
王书汀睁开眼睛,他眼睛明亮有神。蓦地,笑了。他揉弄着余扬的头发,“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问:“阿扬,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余扬重重点头。
“阿扬,记住。没有人会去讨厌一个要保护自己的人的。”王书汀如是说。
余扬愣住了:“真的?”
王书汀无比坚定的:“真的。”
有时候余扬就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这样会不会对严毅不公平?
严毅张口闭口要保护他,可他还是讨厌严毅;严毅把他捡回去,好吃好喝供着,没像刘启明对周青一样找第三者让自己妒忌……
关键当初还是自己去勾引严毅的。虽然,当初是为了能让他的狗能过的更好一点儿。
可……他杀了花卷儿啊!单这一点儿,就把余扬内心好不容易升起的对严毅的愧疚感给生生磨灭了。
他们之间的芥蒂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又兴许被埋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不愿提起。又比如……
……
……许朗。
飞机落地。凤城。
一出机场。外面人山人海的在围着什么看。
王书汀和余扬都不爱看热闹。便准备打车去提前定好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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