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初怎么分手的?”叶野霆好奇追问。
黎觉目光沉沉地望入叶野霆的双眼之中,那份藏匿在深处的悒郁和低落仍然真切:“你有了戎其朗,就不再需要我……所以最后你不要我了。”
叶野霆沉默了一下,像是尴尬一般收了收盘着的那条腿:“……从前我这么无情无义?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黎觉摇摇头,但也说:“我也从来不是,那又怎样。阿野,你不记得,我们那时候真的很开心……”然后他打住了话头,眼神沉寂。
叶野霆细细地端详他,轻声问:“后来怎么了呢?”
“我不知道……”黎觉仰起头,怅然又迷惘,“曾经我以为你同戎其朗之间只是游戏,我很不痛快,一边又告诉自己你会玩腻,你总是会厌倦那些过客的……可是后来他教你痛苦,我才明白你给了他不曾给过其他任何人的……伤害你的资格。我好不甘心……从小到大那么多年,我在你面前从不遮掩的喜怒哀乐,哪怕你曾向我完全展露过一次呢?”他的眼里流露出一点哀凉。
叶野霆动了动嘴唇,无从开口。
黎觉已经收回下巴侧过脸瞥着叶野霆:“这幅表情……觉得对不起我了?”
叶野霆迟疑地点一下头,对从前的自己产生了进一步的困惑:“……一点点?”
黎觉不由笑了,双眼的神采又慢慢回来,逐渐明亮起来。
叶野霆见他恢复心情,也不禁弯了弯嘴角,那边黎觉却不笑了,表情变得有些深沉。
他想起那个时候,于立旻跌坐在墙边,嘴角裂了流下鲜血,肿了半张脸,难堪地垂着眼,而他焦切地看着叶野霆。
叶野霆却带着他漂亮又残忍的微笑,对着黎觉竖起食指轻轻地“嘘”了一声,悠然截住他所有要出口的话:“不要说——永远别说出口,别改变我们的关系,你不会喜欢之后的发展的——你很快就会受不了——要我预测一下结局的话,不是你被我逼疯,就是你动手伤害我,我是说生理上的。你知道你自己的,对不对?做朋友,我们双方都安全得多。”
在叶野霆淡定自若的直白面前,黎觉不敢争辩一个字就惊恐到落荒而逃,稍加想象,他都怕得几乎要发抖。一个字都没有说错,就是凭着“朋友”这块铁板,多年来他才压制得住他内心深处对叶野霆汹涌且阴暗的占有欲——一直以来,童年那段血色记忆就无时不刻不试图冲荡开意识的樊笼,塑成完整的魔鬼的血肉,而那个男人只会是最佳的催化剂。
可是现在……现在……这个无害的叶野霆,决计逼不疯他的。
黎觉想到这里,如释重负。
叶野霆不知哪里又出了错,只能发问:“怎么了?”
猝不及防,黎觉倏然间就凑上前吻了过来,叶野霆让他吓了一跳,根本没来得及躲嘴唇已触上一片温热。
黎觉一开始并没闭眼,就四唇相接的那一刻深深地看了叶野霆一眼,叶野霆下意识回望他,却像是惊得不知所措。
黎觉垂下眼睫,伸手扶住叶野霆的后脑,温柔而投入地吻他。
叶野霆闭了闭眼,愧疚心理作祟,终于才一把将他推开。
“这还是……”黎觉顺势退回去,停顿了一下笑了,似乎是笑自己的荒唐,“我第一次亲男人。”
叶野霆沉默一下子,站起来给了他不轻的一脚:“你果然骗我!”
黎觉毫不愧疚,捂着痛处仍笑:“只有‘前任’那句话是开玩笑的——阿野,你现在好软的心。”
叶野霆怒了:“别指望我再信你!”
黎觉深谙哄叶魔王之道,就是得拼命顺毛撸,只不过有时他自己王子病起来,两人才会导致冷战,反正绝不要想让叶野霆低头就是了。
于是他当即就拖着“伤腿”站起来拽住开始冒火的叶野霆,好声好气道:“好了好了不生气啊,我混蛋我无耻!可我真没骗你别的,你去问问我的熟人,我黎觉最宝贝的是谁!除了‘叶野霆’以外他们说得出第二个名字来?”
——黎觉曾有一辆极其喜爱的车,也是他最嚣张跋扈的座驾,棱光漆涂装,并且用荧光涂料在车身上拉出了完整轮廓线,他尤其爱在艳阳天和夜间将那车开出来,光线下车身流光溢彩,加速疾驰时更是绚烂到极致——这样的炫耀何等恶意,比远光灯还要耀目晃眼、更为危险,也必然招来沿途其他车主一片骂声。黎觉爱极了它,其他车借给狐朋狗友去开完全没有问题,只有那一辆,别人绝对别想碰,只有叶野霆例外。
后来因为黎觉和叶野霆不知什么赌约,叶野霆输了,被迫当黎觉一周司机——他车技烂得可以,向来不爱摸方向盘。其中有一天开了那辆棱光漆的出来玩儿,结果后来被叶野霆倒车撞了电线杆子,车屁股瘪进去一大块,一只尾灯稀碎,巨丑无比。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等着黎少发飙,结果黎觉下车看了,笑得前俯后仰,连声道“撞得好”。叶野霆下车来老大不高兴,黎觉还好声好气地问:“不乐意了好几天,这下可解气了?”
自那之后,大家都知道了黎大少真正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叶野霆还是冷眼看着他,脸都黑了。
“阿野?”黎觉试着叫他,“不生气了,嗯?”
“所以我们是发小?好朋友?那你刚才什么意思!”叶野霆没打算顺杆下揭过刚才那节,“你别告诉我咱俩之间以前就玩得这么百无禁忌啊?!”
黎觉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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