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不少人家观望,有的甚至开始考虑荣国公次子承爵的可能。
不过刚出了正月,荣国公贾赦上了一道折子,请封长子贾瑚为荣国公世子。
原来在京中百姓口中,贾瑚的称号有:荣国公世子,贾修纂,贾侍讲,贾大人,贾大公子。这流言一出,没人叫他荣国公世子,反而以其他称呼指代贾瑚。
世子一般默认是嫡长子,很少有人特意请封。贾赦请封世子,无疑是向京中诸人宣告:贾瑚才是承爵人,哪怕他不能有儿子。
至于贾瑚之后怎么办,传给谁,贾赦也给出来解决办法:
自来也有兄终弟及的,不过本朝未有此先例。何况他作为父母,哪能让儿子百年之后无人祭祀。所以他决定,次子贾琏的嫡长子将过继给贾瑚,贾瑚之后就有人继承爵位了。
这折子一上,朝中好事者把内容传扬到哪里都是。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皇上同意了。
于是此事以贾瑚成为荣国公世子,但婚事还是无人问津告终。
反而是今年才不过十来岁的贾琏,在婚嫁市场上一路走俏。
不过外面怎么样,刘氏是一点儿也管不着了。她已经许久没去和人交际了,只二月二是贾敏的女儿抓周,她难得脸上有了喜色。
☆、第95章
从温大人处出来,贾瑚想起许久未和同僚下衙后喝茶逛文墨铺子,遂往贺谦、谢鸣二人处去。正方时,拐弯处忽有人语,贾瑚闻得熟悉的声音,好奇心起,便住了脚。
只听有个男声道,“子芳这是去哪儿?”
又有一个清冷的男声,“不劳孔大人操心。”
贾瑚精神一震,这不是秦侍讲么?那方才说话的孔大人,贾瑚原不熟悉,只见过一两次。怪道那日在南风馆直觉耳熟,却想不起是何人呢。
他心下暗忖:我素日倒不知他二人有这交情,贸贸然撞上去,只怕他羞恼。同为侍读,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彼此间尴尬反倒不好。遂悄悄避开了。
不知他二人日后如何,只说贾瑚先去见了贺谦,而谢鸣果然在他那里。这回二人并未下棋,只拿着几本书念念有词。
谢鸣见他走了过来,忙上前迎道:“你可来了!多久没和我们一道出去玩了,今日可是有闲暇?”
那贺谦把头一点,上下瞧了他一回,方笑道:“过了个年不见,图南长高了点。”
贾瑚脸上淡淡晕红。顷刻,他便镇定下来了,另挑起个话头,“两位兄长在翰林院也呆了三年了,吏部任命可有下来?在京还是外放?”
逗逗小孩子原本是贺谦的乐趣,见贾瑚脸微微泛红,他情知不好逗弄不过,故不再调侃,只忧心忡忡的说:“自然是外放。不过家父去年冬天受了点寒,大夫原说熬过春天即可。只眼下残冬未过,家父越发不好了……”
若是父亡,得丁忧三年。贺谦并未皇帝重用之人,不可能夺情。三年之后,官场上又多了许多新人,皇帝还能不能记起他是个问题。
见他黯然神伤,贾瑚、谢鸣对视一眼,纷纷安慰了一通。又约定了下衙后一起去一家新开的文房四宝铺子,贾瑚方回去了。
下衙后,三人果然在街上逛了起来。
见许多风尘仆仆的读书人步履匆匆,贺谦不由感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今年又添了这许多人才,待我守孝归来,也不知还有没有我的位置。”
贾瑚笑道:“之谦多虑了。依我看,这入了翰林还只是仕途的起点,官场一如大浪淘沙,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能脱颖而出。之谦不如趁清闲时节,多见识民生多艰,免得日后做了一方父母官,却被下面的人蒙蔽。”
贺谦听得点头,道:“图南说的有理。”
“对了,”贾瑚方想起一事,状似无意的问,“方才来找两位兄长的时候,不巧撞见了秦大人和孔大人。他二人关系似乎不错?”
谢鸣呵呵一笑,“何止是不错!”他好心解释,“图南不关注这些八卦不知道,秦大人和孔大人是幼年相交的好友。两人同卧同座,同起同止,在翰林众人里不是什么秘密。”
贾瑚心里大吃一惊,面上却没有异色,笑道:“他两人好成一个人似的,就没有人说酸话吗?”
贺谦笑了,“怎么没有?左不过是那些无处巴结孔大人的人罢了。不过我辈中人,与人交往,只凭志趣相投四字。兴许是秦大人合了孔大人的眼。”
原来这二人是契兄弟一事,翰林人并不知晓。那当日孔大人为何又出声暴露了自己呢?难道他也知道了我是个断袖?或者人家根本不惧自己说出去?
苦思不得,贾瑚遂不再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是他图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三人又说了些昔年备考之事,在铺子里盘桓了许久,贾瑚方心满意足的带着新淘的好东西回府。中午的时候他早遣了个小厮去乐郡王府,于是他回自己院子里的时候,便见到周肃在百无聊赖的翻书。
见他回来,周肃眼睛亮晶晶的问,“那老头子可是不为难你了?”
贾瑚弹了弹他的额头,“温大人才四十出头,哪里老了?”
周肃气呼呼地捂着额头,嘴里还不忘狡辩,“怎么不算?孙子都有了,心眼还跟芝麻一样小。你可知我的人去问了他为何针对你,他如何回答的么?他居然说只是看不惯你年纪轻轻如此张狂。哼,这就是堂堂翰林学士的心胸!大周人才济济,比他年轻有为的有几多,他能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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