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江的那面用石头加固,石头缝里也长了许多杂草,坡度陡峭。下来的时候需要技巧,背部贴近石头上,手薅着草抠着石头缝,脚慢慢地往下出溜,就不会摔下去。
对面是一个淤积形成的小岛,叫月牙岛。月牙岛和它的名字一样,是弯弯的月牙形状的,两头尖中间宽,从远处看只长了几棵大树,剩下的都是一人多高的杂草。有一年发大水的时候,江边好多低洼的地方都被淹没了,母亲也难得的不上班,她带我去爬锦宝山。山顶的凉亭上有好多人,楼梯只有一个,大家只能在狭窄的楼梯扶着栏杆右边上,左边下。到了最顶层,母亲问我知道家的方向在哪儿吗?我环顾四周,把小小的江城尽收眼底,突然发现了被水淹没只剩下树尖的月牙岛,于是对母亲说那儿的对面就是我们的家。母亲笑着点点头。
这段时间来了许多装满沙石的车,每天从早到晚往江里填。我家的窗台上的灰更多了,平时都不敢开窗,否则一个小时之后就是厚厚的一层黄土。听那些在江边锻炼身体的阿姨说,有人要开发月牙岛,所以现在往江里填石头,要铺出一条连接岸边和小岛的路。听说过一段时间还会修一座桥。
不出半个月路就铺得差不多了,人可以从岸边沿着路走到岛上。我心中跃跃欲试,想拉着陆冬扬陪我去岛上看看。
我带了一瓶水,里面加了一点食盐,买了两个白面馒头,一袋榨菜,里。陆冬扬也,他带的东西可就多了。零食、果汁、雨伞、野餐时铺在地上的毯子,甚至还带了一副扑克。
“你带这么多?”
“是啊,我们不是出去玩吗?”
我头上三根黑线,我们是去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岛啊,又不是春游。
“嗯,那就带着吧。”
陆冬扬看到那条碎石堆成的路就呆住了,因为是落潮,路周围的水很浅,路面凹凸不平,踩上去有种凉鞋底都快被刺穿的感觉。
“嘉木,我们这是要去那个岛吗?”
“嗯。”
陆冬扬跟在我后面,我们俩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到岛上,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离得很近,连树杈都能看清的小岛,走起来并不近啊。
岛上的草长势良好,有一种草茎和叶上面有细小的刺,划到皮肤上就是一道檩子。我走在前面,捡了一根木棍,把草往两旁拨。这个生态环境还没有被破坏的小岛,保持着完整的自然风貌,没有现成的路,所以每一步都充满惊险。
“嘉木啊,这个岛上不会有长虫 (蛇)吧?”
“不知道啊。”
我看陆冬扬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岛上树少,在太阳地里走了这么久,没遮没挡的,陆冬扬脸上的汗已经开始往下淌了。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们找到一棵大树,下面有一片阴凉地。我把周围的草都踩倒,陆冬扬把他的毯子拿出来,铺在上面。我俩坐在毯子上,我把水递给他喝,他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回味过来后张着嘴吐着舌头。
“呃,水怎么是咸的?”
我捂着嘴笑了一下,说:“出汗太多,喝盐水好。”
他掏出包里的果汁,扔给我一包,自己的那包插上吸管,使劲吸了几口。
“还是果汁好喝啊。对了,我还带了紫菜包饭,我妈早上起来给我包的。我们快吃了吧,这么热,放在包里时间长了就坏了。”
他拿出一个方形的铝皮饭盒,打开盒盖,里面垒满了切好的紫菜包饭。中间的馅儿有黄的绿的红的橙的,非常好看。我用手拿了一个扔到嘴里,嚼了嚼,味道很不错。
“好吃。要谢谢阿姨。”
“嘿嘿好吃吧,我妈包的紫菜包饭比饭店里卖的还精致呢,里面夹了甜萝卜、黄瓜、火腿、胡萝卜还有蛋皮丝。她今天早上4点多就起来了,米饭是现做的。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做好的。你多吃些,这么多我可吃不完,拿回去肯定也酸了,我们就在这里把它消灭了。”
“我还有榨菜,要吃吗?”
我和陆冬扬就着榨菜,把饭盒里的紫菜包饭全吃完了,撑得胃鼓起来,并排躺在毯子上挺尸,零食馒头一口没动。白云在蔚蓝色天空的映衬下极为缓慢地变换着形状,看着看着我俩就都困了。
陆冬扬打起了小鼾,我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昏昏沉沉。我枕着自迷糊了一会儿,好像睡着了,又好像什么都知道。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吹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涨潮的浪花有节奏地拍打岸边的声音,还有陆冬扬的呼吸声。我忽然间第一次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像有人在我心里撒了一包甜甜的跳跳糖,糖果在里面蹦跶,发出噼噼啪啪的微响,有一点痒,稍微有一点点痛,更多的是甜,一种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感觉。
我用手肘支撑起上身,看着躺在我旁边的陆冬扬。他呼吸均匀,睡得很香。我揪了一根狗尾巴草,用它碰了碰陆冬扬的鼻孔,他鼻头不安地动了动,我扬起了嘴角。然后鬼使神差地,我慢慢地俯下`身来,用自己的嘴唇,轻轻贴上了他厚厚的唇,他的唇干燥温热,带着食物的香气和青草的味道,软软的触感让我的嘴唇一阵酥麻。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热乎乎的,我本想碰一下就撤,可是那感觉太震撼,太令人沉迷,直到我觉得陆冬扬的呼吸有些加快,才移开了身体,不舍地离开他的唇,躺回到毯子上,闭上眼睛。
我心里怦怦直跳,嘴唇上还残留着那种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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