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温想了想,‘我甭脸’变成‘我不开森!’,答说:“月底。”
“那快了。”沈辞忧伸手戳戳周言温皱着的眉头:“下山休息,我到家了给你电话。”
周言温不说话了,好半天,松开了扒着门的手,后退几步。
直升机慢慢起飞,沈辞忧透过窗子看。
螺旋桨带起的气流在山巅上卷起阵阵大风,周言温站在下面仰头向上看,绿色山林间的白衣长裤发丝飞扬,仅仅只是站在那,都透着深沉的专注。
沈辞忧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到人影,才收回了目光漫无目的的看向远方天空。
……
回青城的路程好几个小时,沈辞忧一路睡到了。
谢过送他回来的司机,沈辞忧回到家先收拾了行李,给周言温打了电话报平安,又出门去宠物店接小呆和轩公子。
小呆向来老实,轩公子一看到沈辞忧顿时就疯了,上窜下跳好一顿挠,总之就是你这铲猫屎的凡人居然敢让朕在外流落这么久!
沈辞忧在宠物店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强行把这不讲道理的霸王喵塞进笼子里,带着小呆,顶着一头被抓得无法复原的鸡窝头回家去。
隔天上班的时候沈辞忧带上了爷爷奶奶给谢衍笙准备的谢礼,到了公司后抽时间给谢衍笙打了个电话,正好谢衍笙在公司,沈辞忧就上楼去。
谢游依旧没露面,谢衍笙还是虚弱,但已经好了许多,面色红润了些,精神也不错。
谢衍笙收了谢礼连连道谢,又拉着沈辞忧说了会话,直到赵信侯给沈辞忧打电话交接工作,谢衍笙才放了沈辞忧离开。
沈辞忧走到了门口,想了想,回头对谢衍笙说:“生日,他很高兴。”
谢衍笙含笑点点头,问说:“还好么?”没说是指谁。
沈辞忧清楚谢衍笙其实指的是他和周言温两个人,顿了一下,说:“谢谢你。”
谢衍笙也不追问,微微笑了笑说:“那就好。”
……
鉴于赵信候众人这一次在米兰的工作接近尾声,收尾的交接工作也紧凑繁忙起来,而周言温那边的会议似乎也正开到紧要关头,三边都是焦头烂额,能喘口气都不错了,电话聊天就别想了,连着几天不联系是常有的。
好不容易熬到米兰这一次考察工作的结束,赵信候一行人明天就回青城来。
下班后沈辞忧先回了家,工作累成屎,趴在沙发上完全没劲做饭,沈辞忧记得别墅区出去后路口左转过两条街的地方有一条很热闹的小吃街,恩……虽然路远了点,倒可以去找点吃的。
沈辞忧特意等到太阳完全下山才出门,天已暮色,暑气稍降,一人一猫一狗慢悠悠地晃过去。
走过了两条街,还未转过拐角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吆喝声嬉笑声集中在一起很是火热,夏天的晚上从来都不缺喧嚣热闹。
小呆和轩公子已经兴奋地先行奔了过去,沈辞忧跟在后面。
正走到转角……
“小忧?!”
街对面突然有人震惊地叫了一声。
沈辞忧心里猛被捶了一下,停住脚步。
沈辞忧26年的岁月里,只碰到过一个人会这样叫他。这两个字曾经给了他无尽的欢喜,尔后带来却是无法散去的厌恶。
尽管早知道简轩那天晚上看到的就是这个人,尽管已经做好了会见到的心理准备,沈辞忧还是极缓慢地深深吸了口气。
——真的再次相遇了。
沈辞忧回过头。
街对面的人奔跑过来,一脸的不敢置信和欣喜若狂,连串地说:“真的是你?我……我以为你已经不在青城了。我去过墨川,但我不知道你家具体的位置,好几次都没找到!你现在住在哪里?在什么地方上班?”
沈辞忧看着这个人。
夏夜灯火阑珊的光线下,这位故人从头发到脚,从声音到语气,从眼神到表情,一丝一毫都一如记忆里那样,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竟若无其事到这般。是么……在你看来,过往种种早已无事?
沈辞忧的视线看空气般地虚空移走,轻轻一拍转回来等他的小呆:“走了。”看向路边的小摊寻觅吃的。
那人一呆,追上来抓住了沈辞忧,很是焦急:“小忧!你忘记了我了?不可能的!当时……我……后来我打听过的,说你当时没有伤到脑袋啊,不会失忆的吧?你没有忘记我是吗!”
沈辞忧再次停下,侧身回过头——忘记?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霍林。”
沈辞忧吐出一个名字。
“你果然……我就知道你记得我的!”霍林高兴坏了,将沈辞忧抓得更紧,疑惑:“你怎么了?见到我你不开心?小忧,你是在生我的气么?我真的…当时…不是……”不知是因为嘴笨还是心虚,后面话被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沈辞忧面无表情,看了霍林好一会儿,转身继续往前走。
霍林被完全无视为空气,斯斯文文的脸上尽是汗,一把扯住沈辞忧的手:“等……”
沈辞忧猛地停住转身。
霍林被冷不丁吓得一噎:“小优。”
沈辞忧微微歪了歪头,轻声问道:“小忧是谁?”
霍林呆呆地说不出话了。
此时正经过一个靠街的大排档,尽是光着膀子的汉子们围着一张张小桌吃着喝着闹得夸张。
沈辞忧拨开霍林抓着自己的手,转过身,拿起身边小桌上的一个啤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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