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垣扶着他喝了水,盖上被子,旁边还有火盆,这才放心的到御案后面批阅奏折。外面的打更声,季无月听在耳中,视线却落在宋垣身上。
已经子时了,这个时候宋垣还在批阅奏折,难道上次的话太过分了吗?
“你不用盯着我看,或者是诧异,上次你的话尽管听了让人生气,但是你说的对,现在的我该做的是巩固自己手里的权力,收拢人心,不会被人牵制,即使是在军事上也能对强敌无所畏惧,这样,就算是我要把和你的事情公布天下,也不会有人干出来忤逆我,朝堂上不会再有人敢反对,至于背后怎么反对那就与我无关。”
宋垣一边拿着朱笔批阅,眉头轻蹙,认真写在脸上,让季无月长舒一口气。
到底是明白了,他就说,自己的学生怎么可能是个不开窍的木鱼脑袋。
收回落在宋垣身上的视线,季无月闭上眼睛,五年的事情忽然出现在梦里,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还在梦里,因为那时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宋垣。
整整一夜,季无月迷迷糊糊,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是醒着的,直接的宋垣每个半个时辰就过来替他换一次凉帕,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季无月清醒过来,看向趴在御案上睡着的宋垣,才意识到宋垣整整照顾了他一晚。
‘叩叩——’
听见敲门声,季无月上前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陈义,手里正拿着朝服,后面跟着来伺候的一群宫女太监,季无月摇了摇头道:“东西给我,他还在睡着。”
“这——是。”陈义让人把东西全部放在外殿,越过几层明黄色的帷幔瞥见趴在桌上睡得很沉的宋垣,心中暗惊,却带着人匆忙下去。
季无月关上门,拿着东西来到内殿,东西放在床上,走到御案边,看了一眼折子,竟然是昨日从身在沧州的李鹤递回来的难民安置情况。
粗略看了一眼,从宋垣手里将朱笔拿开,挂在笔架上,这才拍了拍宋垣的肩道:“陛下,该上朝了。”
“恩?”
“该上早朝了,陈义在外面候着,东西都拿进来了。”季无月见宋垣已经醒来,回身过去弯腰去拿床上搁着的朝服,刚拿起来,宋垣从后面贴上来。
“臣的朝服也一同送来,陛下自己能换,臣也该换朝服,待会儿从另外一边到宫门口去。”他在宫中的事情季无心必定知晓,王武也肯定知道,否则不会把朝服送进来。而轿子会和往常一样在宫门外等着他,季无月不能从勤政殿出去,更不能和宋垣一同出去。
“还是病着的时候好一些。”
“陛下。”
“好了,我知道,你去吧。”
“谢陛下。”
季无月去屏风后面换上衣服,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像在雪地里那么苍白吓人。
从屏风后面出来,季无月看了一眼宋垣,转身从一旁离开,匆忙赶往宫门处。行色匆匆,没有注意到一抹粉色的身影从门后闪过。
早朝上,林止修看着季无月,颇为抱歉。
“清玉阁的事情我拖累你了,早知道你那么不能喝我就不带着你去喝酒,李鹤那家伙回来,肯定得把我好好教训一顿。”
“你是得好好教训一顿。”
“无月,你这样说可真是太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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