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支彦闻言丢开手上签字的钢笔,伸手扯了扯领带,往后靠了些,抬眼淡笑道:“他的痛苦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你还要阻止我吗?”
周尧闻言沉默了许久,摇摇头。
江支彦起身,将桌上的文件丢进碎纸机,然后往外走去。
周尧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想不通这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以前就算待人冷漠,但不至于这么把人往死里整。
现在的冷漠,就连骨子里都透着寒意。
让那个人来公司做事么…
还真是绝情啊。
……
当年的事?呵,当年的事就算他没错那又怎么样?他做的出那种事又有什么资格怨恨我这样对他?
最清楚真相的人只有他吧。
江支彦用力踹了一脚车门,然后平复了下情绪,这才转身走进超市。
买了大瓶装的牛奶,犹豫了几秒,江支彦又拿了几盒小饼干和两碗日式泡面。
结完帐将东西放到副驾驶座上,江支彦才沉着脸意识到这饼干自己一点都不爱吃。
“算了…”一想起驾照还是和那人一起考的,江支彦心里像是哽了什么似的。
以前那人坐在副驾驶上总是婆婆妈妈的说要小心,别开那么快,注意力放前面,不要闯红灯。
现在这副驾驶座上,大概不会再有人坐了。
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叶书有些惊恐的往墙那边缩了缩。
刚门外站着的人明明走了的。
“…你不会不动吗?”江支彦将手上的袋子往桌上一扔,东西散开掉在地上,叶书一脸惊慌的看着江支彦走过来。
又是一摊血。
看着被染红的床单,江支彦神色愈发冷淡,将手铐解开,把人拉起来往旁边一推。
“自己去浴室弄干净。”
叶书闻言看着江支彦,这人正把床单扯下来,往垃圾桶一扔。
见叶书呆呆的看着他没有动,江支彦抬腿踢了踢叶书的小腿,嘲讽道:“让你去清理,左耳失聪右耳也聋了?”
叶书眨了下眼,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扶着墙往浴室走。
有血顺着大腿根往下流,叶书快着步子走了两步,双腿直发颤,险些跪下去。
“支…”叶书走到一半,疼得脸色发白,没有可以扶的地方,完全动不了,想喊江支彦,喊到一半才想起来,不能喊了。
所以顿了下,改口道:“少爷。”
江支彦看着他,没说话。
叶书朝他伸出手,惨白着脸道:“能不能拜托…你,扶一下我。”
江支彦冷冷的看着他,淡声道:“不能,没东西扶,你可以爬过去。”
叶书怔了几秒,收回手,轻声道:“会把地板弄脏的。”
“那你就自己走过去。”江支彦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眼神清冷的看着叶书。
叶书白着脸,伸手到自己身后,将塞进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感觉有更多的血顺着往下流。
疼得脑袋有些晕,叶书拿着拿东西才发现塞进自己身体里的居然是一只三厘米宽的细笔筒。
“…你不想清理的话我不介意让别人帮你清理。”看叶书盯着笔筒在发呆,江支彦出声提醒道。
这男人总是摆出一副博人同情的模样,真是有够难看的。
“少爷,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叶书实在没什么力气走到浴室了,江支彦向来说到做到,自己赤身luǒ_tǐ的让别人清理?叶书想想都觉得浑身发抖,哽了几秒后只好低声哀求道:“你就扶我到浴室门口…不用进去…就几米的距离…”
“我不想碰你。”江支彦连考虑都不想考虑,直接拒绝道:“脏死了。”
用力抓了下墙,叶书低下头去,“那能让我恢复些力气吗?”
“不能,你在这站着我看了很碍眼。”江支彦走到书桌前坐下,拿了支钢笔就开始翻文件,连头都没抬,淡淡道:“要么爬过去,要么走过去,再者,我请刘妈帮你清理。”
听见刘妈两个字,叶书抓墙的手猛地折断了指甲,钝痛传过来的时候,叶书往下一跪。
“好…”也不是没做过啊,不碍事的。
江支彦翻开文件,视线却放在男人身上。
腿上都是凝固的血,腿使不上力只是微微抬高身子靠着一只手在往前挪。
——哟,你们看看这婊子,爬的真好看啊。
——一个男人长那么张脸真是恶心,生来就是被操的。
——爬啊,接着爬,你爬的好我们今天就不动你。
“…爬的姿势就像勾引男人操你一样。”江支彦看着不停发抖的叶书,轻声笑道:“爬得那么熟练,其实你出狱的时候找工作不应该做服务员的。”
叶书咬咬牙,伸手够到浴室的门,撑着微微起身。
江支彦的声音还在身后响起,“你应该去做鸭,应该没几天就是红牌了。”
叶书扶着门站起来,回头看了眼江支彦,微微露出笑容,没说话,然后轻轻关上门。
浴室里传来水声,江支彦握在手里的笔被用力捏走了形。
那种笑容就像在嘲讽。
那种人凭什么嘲讽我?
起身走到浴室门口,刚准备打开浴室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哭声。
断断续续的,却让人觉得难受。
江支彦收回架在门把上的手,看着地板上的血迹,慢慢走回书桌前,换了支钢笔,接着批文件。
这个男人…哭过没有?
文件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江支彦皱着眉头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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