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吻了一下:“生日快乐。”
“噢!”前排的人哄笑着鼓掌。
“好啦好啦我们要去给林泉庆生了,大家晚安!”鼓手发话之后他们就下去了,我心里忽然好失落。
不过至少我有了林泉的号码,那之后我经常跟他发信息聊一些有的没的,假期里还跟他见了几次面。当时我觉得这是因为我同龄的朋友比较少,总觉得男孩子们只知道打游戏追女生很幼稚,女孩子们更是扭捏的生物。我当时正处在很容易对未来感到迷惘的年纪,加上本身略有早熟,迫切地需要一个即可以平等对话又可以给我一点指导的谈话对象,林泉符合我的一切要求,他总是那么有耐心,不论我说出怎样激进或幼稚的话他都会给我鼓励,说趁着年轻多尝试多思考很好。
我现在还记得拿着手机期待他回信的心情,胸口就像是被鼓噪的白色翅膀充满,下一刻就要刺拉拉飞向蓝天。
慢慢地我们比一般师生要走得近了,高一结束我开始萌生想去念建筑的想法,跟家里人说了之后他们也没反对,但是这个专业要考美术,我虽然有一点国画基础,但是素描什么的却是从没碰过。我妈本来想让我去上个美术班之类的,但是我打算去找林泉。
跟他说过之后他答应得很痛快,让我暑假里每周去找他辅导两次。学校的美术教室到了假期就不会再开空调,我就在闷热的教室里对着三棱柱和圆球画素描,林泉在我边上不时伸手指点我这里透视不对那里明暗可以再强烈一点,热汗不断从额角滚落,我觉得不说点什么就要呆不下去了。
“老师你们乐队这阵子都没演出吗?”林泉跟我约好上课期间不能去看他们演出,但是暑假以来他也还没邀请过我。虽然他倒是没说过不能跟其他同学说起他玩乐队的事,但我却一次都没说过,我想保有这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啊……嗯……”
“为什么啊?暑期应该是演出旺季吧。”
他停了片刻才淡淡地说:“乐队解散了。”
“啊?”我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得到这种答案,“为什么啊……”
“毛毛跟唱片公司签约了,所以……”林泉的口气很随意,但我能感觉到他淡淡的失落。
“这样啊……”
“不过也挺好的。”他笑笑,“我们都是玩,毛毛是认真想唱歌。”
我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实际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否则他不会浪费时间陪我说话,不会在大热天帮我辅导素描,对一个普通学生都能这样,对恋人还不知道会有多好。
“擦擦汗,接着画吧。”他掏出一张餐巾纸递给我。
“哦……”
在替他惋惜难过的同时,我竟然有一丝暗暗的高兴。
那天从美术教室出来我跟他说我妈让我请他吃饭,餐厅有架钢琴,我怀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想在他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心态去弹了一首小夜曲,林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很高兴。
这个暑假很快拉近了我们的距离,画完画林泉经常带我去小胡同里吃各种各样的东西。除了第一回都是他请我,我最喜欢去一家烤兔店,因为一回在店里等位有个抽烟的不小心烫了我一下,林泉跟他急了,还拉起我的胳膊问我疼不疼。其实就是有点热,一点儿也不疼,但我喜欢看他担心我。
也就是那个暑假,我终于清楚地意识到我喜欢的是男人,因为跟林泉一起游泳的时候我在淋浴间硬了。
高二飞一样的过去,这一年里我简直把一辈子的小聪明全用在林泉身上了。我又是找他辅导素描(他好几次开玩笑说按我这种努力法简直可以去考美院了)、又是把他当知心大哥哥倾诉我烦恼的家庭问题(我爸外面有人,不过其实我妈不太介意,只要还是她管钱),还很不要脸地借着他关心我跟他坦白我苦恼的性取向问他会不会因此反感我(他当然不会了,他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告诉我这没什么只是一种取向,要我不要多想好好学习,还说大部分人其实都不是百分百的异性恋,只是程度不同)。
又到一年最热的时候,我开始试着画一点水粉,不过这次已经不是在闷热的教室,而是林泉家里。林泉住在一个八十年代末的老小区里,房子是他爷爷留下来的两居室,他把所有非承重墙都拆掉成了一个宽敞舒服的整体大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家里装修的这么简洁现代,跟我妈喜欢的那种金闪闪的欧式家装完全不同,感觉新鲜极了。我在里头来来回回参观了好几圈才被他催着去画画白色背景布前的西瓜桃子,画完了就吃掉。
那段日子真的很开心,我吹着空调画着画,林泉在边上戴着耳机看书,我偶尔摘下他的耳机听一听是什么,偶尔偷偷看他。窗外巨大的法国梧桐投下浓浅匀停的绿荫,有一枝只要一开窗就能伸手抓住。真是,世界上怎么会有林泉这样的人呢,弹琴画画读书什么品味都好,性子也好,看久了长相也这么舒服,他的一切在我看来都不可思议,我想靠近他了解他,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样的气氛和林泉柔和的态度让我的胆子大了起来,有一天他在厨房洗葡萄的时候我突然再也没法忍耐,从背后抱住了他。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我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
时间停顿了好几秒,他轻轻说:“虽然挺荣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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