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事就好。”
“哦。”等了半天就为说这句话?真闲。不过中途切掉电话好像确实不太礼貌,蔡菜想了想,觉得还是再寒暄几句比较好。“你们到家了吗?”她问。
“没有,在白果林这边喝酒。”
“还在喝酒?”这倒让人吃惊得很,她们离开的时候不过8点,现在都快11点了。
“嗯,穆辰想喝,我们就陪他来了。”
“哦,那你们早点休息。”好吧,寒暄果然不是蔡菜的强项,这才几句,她就已经开始词穷了。
“你有什么事吗?”袁毅在电话那头问。
“什么什么事?”蔡菜不明所以。
“我怎么觉得你老想挂我电话?”
“那你还有什么事?”
“我就是没事才想找你说说话。”
“哦,那你说吧。”
“……”袁毅在电话那头重重地吸了口气,半晌,“其实也没什么。”
“那,拜拜?”
“要不我过来找你吧?”他突然道。
“啊?”
“咱们当面聊聊。”
“不用不用,”蔡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们领导刚给我安排了工作……”
工作?等等,刚才萧雨好像说要过来给她送什么文件?
她?要过来?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挂了。”蔡菜想也没想就挂掉了电话。
第10章 家访
爱情是什么?
想起初见安盈时,那个在阳光下笑颜如花的姑娘,像一道夺目的光线,直直s,he进了蔡菜眼底。之后血脉开始贲张,呼吸变得紧迫而急促,脸颊发热,手心出汗,这种类似于痛经的生理反应让她很是尴尬。那时候还很稚嫩,不知道什么叫内分泌失调,只知道这个女孩对她来说像月经一样重要。
蔡菜的记忆很年轻,一直在几栋教学楼之间来回打转。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人,在宽阔的c,ao场上,在密闭的宿舍里,似正午的月光,是灼热的年华。
……
夜色渐凉,夏日满树的繁花已经凋零殆尽,时间在无知无觉中悄然逝去。蔡菜穿着单薄的衬衫伫立在楼下,衣角被路过的风轻轻撩起,带着阵阵寒意。
小区门口有几盏破旧的路灯,灯柱的漆面已经脱落,露出满是铜锈的身子斑驳不堪;微弱的灯光从裂成三瓣的灯罩中溢出,无数蚊蝇绕着它盘旋。
曾经的学校门口,也有这么几盏残败的路灯。
零几年的成都只有五城区,出了二环路基本都算郊县。校门口街道很空旷,周围都是田地,安盈烫着一头时尚的波浪小卷儿,骑着彩色的山地车在路灯下等她的伙伴。路旁边有热气腾腾的包子卖,蔡菜躲在烟雾后面伸长脖子只为能看得更清楚一点。老板时不时拨开她去拿包子,也时不时地叹气:“作孽啊……”
那一年冬天特别冷,蔡菜常常看到安盈仰着头望着路灯,从她嘴里哈出的白气一团又一团,缓缓升到半空然后被微黄的灯光一一刺穿。那时候蔡菜跟包子铺的老板已经很熟了,每天放学都会到他店里帮忙卖包子直到那个固定的身影离开。老板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他觉得这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单相思太辛苦了,于是一再怂恿蔡菜从蒸笼的遮挡中站出来,光明正大地为她送去一笼爱心豆沙包。他甚至愿意单独为蔡菜揉一坨心形的面团。
可直到现在蔡菜都还在蒸笼的雾气中找不着南北,只依稀记得那年的路灯特别朦胧,印在安盈脸上,打出一个灿烂的马赛克。时光飞去让人分不清季节,那些不能永恒的美好如时光碎片一样在脑中四散着,偶尔拼成一个整块,尽是遗憾。
“等很久了?”清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蔡菜硬生生从过去拉回到现实。
是萧雨。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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