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这一“晕”到了第二天方才醒来,接下来就开始卧床生病不起了。
本来刘衎九岁入京,身体就不是特别好,小皇帝偶尔早朝因病缺席,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有安汉公还有太后就好了,原本有没有小皇帝这个吉祥物差别也不是很大。
可是等到刘衎连续好几次不上朝之后,俨然有一病不起的架势,众人这才慌了起来。
皇帝虽然有和没有区别不大,但没有皇帝却万万不能。至少有了皇帝,很多大臣就能过心里这一关,把王莽吹成继霍光之后的大汉周公第二——你看孝昭皇帝从不亲政,宣成侯还不是把朝廷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四夷照样宾服,对于普通大臣来说,这有什么不好啊?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一旦没有了小皇帝,他们不就变成了给安汉公干活了吗?这就变成倒行逆施,不忠不孝了,要不得,要不得。
所以无数询问皇帝身体安康的折子不断朝宫里递,自然都送到了王莽面前。
王莽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他派了长安城最好的医者给刘衎看病。但不知道是不是卫姬的死和中山国的叛乱对小皇帝打击太大,无数药剂喝下去,他竟然还没有半点好转。
“药石罔效”的刘彻此时正在对着银盆“呸呸呸”。
“这药也太苦了。”刘彻抱怨道,“等下我没被医好,反而被药苦死了!该死,太医都在里面放了什么鬼东西,怎么熬出来这么苦?简直不是人喝的。”
“陛下,你要是不喝点下去,王莽的人来看的时候咱们就露陷了。”卫青在背后给刘彻顺着气,柔声安慰道。
“真的苦,我不骗人……”刘彻转过头,对着卫青露出一副委屈脸,配合着他那张少年人的脸,看起来犹如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包子,“仲卿,我要饴糖。”
卫青连忙从一旁的琉璃小盏上取下一小块用竹叶包裹的饴糖,递给刘彻。
“啊————”刘彻直接张开嘴,卫青把糖塞到嘴里。
又来了……在不远处磨墨的张贺连忙扭转头,和跪坐在地板上正在研究一堆皮影人像的刘据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想想他们两个小年轻都没这样呢,陛下和大将军/父皇和舅舅真是,啧啧!!
刘彻装病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他在闭关创作一部通俗的文学作品——皮影戏剧本《郑姬怨》。
名字还是张贺提议的,来源自《窦娥冤》,这个他就没给几位提起了。不过一开始刘彻非常不满意,觉得《郑姬怨》这个名字太土,不够凄美悱恻。
对此张贺是理解的,想想刘彻创作的文学作品的名字,《落叶哀蝉曲》,一听就特别有逼格,连美国象征主义诗人庞德都爱不释手,将其改编翻译成更加朦胧意象的英文诗句。
“陛下,《郑姬怨》虽然听起来直白,但我觉得朗朗上口,非常好记,我们不正是想要让这个故事在百姓之间口口相传吗?这样的名字反而更适合他们。”卫青上来一劝,刘彻就乖乖同意了。
卫姬假装自焚而死,当晚便被霍去病秘密转移离开了中山国,如今估计正乔装打扮去西域欣赏大漠风光。
刘彻自然不会放过卫姬之“死”,几个人在未央宫内一合计,准备借这件事做文章,编写一部影s,he她的故事的皮影戏,在长安城的酒肆里演出,用来削弱王莽的民心。
将这个人物的名字取为郑姬也是刘彻特地敲定的,取的就是“郑卫之音”,能让人从郑字联想到卫字。
刘彻编写的故事模糊了具体背景,将故事构建在一个类似春秋战国的时代,郑姬是其中一个小国离国的王后,丈夫早逝,孤儿寡母维持着国家。而他们王国的附近就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叫做君子国,这个国家是礼仪之邦,有很多大儒开讲,百姓都喜欢坐在街上论经,国君也是谦谦君子。
但在那样一个群雄并起兼并天下的时代,并没有哪个国王是真正的君子。君子国强大,就想要吞并周围的小国,君子国的国王叫做邙,他打起了“义战”的幌子,开始了覆灭其他国家的行为,他的手段血腥,完全不像他口中时常倡导的“义”那样光明正大。
邙先是用y-in谋诡计灭了南边一个同样提倡儒学的小国,将那国的君主全家全部坑杀。邙之前就欺负离国孤儿寡母,强迫离国将年仅八岁的小公子送过去当质子。现在他想要吞并离国,就假造了一个盟约,说离国背弃了这个盟约,勾结南边那个小国一起要攻打自己。
用这个借口,邙对离国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还好郑姬的兄长是当时威名赫赫的猛将,邙几次列兵布阵,都被这位将军打败。邙心有不甘,再起用起了诡计,他用郑姬的儿子威胁她,说郑姬如果不开城门投降,就杀了她的儿子。
郑姬爱子心切,在邙派来的使者的蛊惑下打开城门,将君子国的士兵放了进来,结果害自己的哥哥腹背受敌,死于暗箭。离国城破之际,郑姬一把火点燃了鹿台,自焚而死。
郑姬死后,离国王宫化为一片焦土,似乎还有人看到红衣的女子在废墟上徘徊,唱着离国悲伤的歌谣。而君子国的人一旦踏入这片废墟,就会染上怪病,连君主邙也大病一场,许诺不再杀害郑姬唯一活下来的孩子才好转。
故事的最后,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公子一个人在废墟上走动,郑姬几次想在他身后触碰他、拥抱他都扑了个空,只能哀伤地说:“孩子,阿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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