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透了几分窘迫。
谢无渊没注意,又或许,装作没注意。
何贺的手继续偷偷摸摸的靠过去,越来越近。
“这家铺子不错,进去看看。”谢无渊一个转身,堪堪错过。
“哦。”何贺摸了摸鼻子,收了手,跟在谢无渊身后进了一家店铺。
挺别致的一家糕点铺子。
谢无渊约何贺来的,正是先前跟孔博远谈事情的那家糕点铺子。
隐在暗巷里,做的又是这种茶水生意,里面还没有说书的,只有几个茶博士,然而生意却出奇的好,天天爆满,来晚了,连座位都没有,只能在大堂里站着,或者买了带回家去吃。
五六年过去了,谢无渊还是第一次再来这里,一进门,就瞧见菜谱上明晃晃的三个字,据说是这家店的招牌点心。
最近刚出的,做工精良,卖相极好,精选的核桃碾磨成粉,混在面粉中,一起揉成面团,再添以蜂蜜、鸡蛋,雕成核桃的模样,外面再配以一层酥脆的壳子,内里与壳子一起组成一个半开口的核桃,隔远了看,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谢无渊吃过一次,口感绵软,偶尔还能吃到一两块未曾研碎的核桃块,配着这家茶馆的茶水,别是一番风味。
那天在这儿等孔博远的时候,谢无渊盯着菜谱瞧了好半天,心里感慨,拇指肚大小的一点儿东西,制作工序竟如此繁杂,光是听着这配料与方法,就让人食欲大增,谢无渊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改天带何贺过来尝尝,还真别说,长这么大,谢无渊第一次瞧见这么做核桃酥的。
而后,谢无渊慢半拍的意识到,他跟何贺之间,早就已经不是之前那种亲密关系了,他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带何贺吃这些东西了。
或许因为小时候练武经常吃苦,何贺打小就喜欢吃甜食,偏偏还自诩“男子汉”,说什么“不能吃那么娘们兮兮的东西”,谢无渊瞧着好玩,老喜欢带他去一些卖甜食点心的铺子,何贺眼巴巴的瞅着,偏生开不了口。
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之后,谢无渊自嘲的笑了一声,合上菜谱,开始盘算待会儿要跟孔博远说什么。
何贺将谢无渊从回忆拉到现实。
“这家店瞧着生意不错。”何贺说
“嗯,他家的茶和点心卖的很好,”谢无渊点头,“老早就想带你过来了,”
何贺心里一暖。
谢无渊前脚迈进茶馆,后脚就有小二迎上来:“三爷,包间给您备好了,您跟我来。”
谢无渊“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何贺眉头微皱,语气不善:“你什么时候认了两个大哥?我怎么不知道。”
何贺以为这家茶馆,是谢无渊跟别的人合伙,一起开的。
“不是,”谢无渊揽过何贺,手臂横在何贺的腰间,边走边说,“这是我外祖的私产,我在家排老三,所以他们喊我三爷。以前经常来这儿打秋风。”谢无渊替何贺打起帘子,把人让了进去,转头吩咐小二,“可以了,让人上点心吧。”
“你还需要打秋风?”何贺顺着谢无渊的手劲坐下,奇怪的问道。
“当然需要,赌钱赌输了,我二娘又怂恿我爹断我银子了,月钱没按时发下来,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谢无渊看着何贺呆住的表情,轻笑道,“哎,你是不是忘了我以前天天泡在赌坊了。”
何贺一噎:“忘倒是没忘,不过总觉得你不至于混到没饭吃的地步。”
谢无渊一笑:“你也太抬举我了。”
“尝尝,”谢无渊给何贺泡了一杯茶,“他家的西山白露不错。”
何贺喝了一口,诧异的抬眼:“怎么跟茶韵泡的味道一样。”
谢无渊摇头:“我带她来过一次,她觉得好喝,自己软磨硬泡,缠着人家茶博士不放,非要来这儿学的。”
“看不出来啊,”何贺诧异,“茶韵还有这么淘气的时候。”
泼掉第一杯茶水,谢无渊接着又添了水:“别看平时装乖扮巧的,她主意大着呢。”
“对了,还没来得及问呢,”何贺说,“茶韵呢?我听说嫁在泉州了?”
“嗯。”谢无渊点头。
“不像啊,茶韵那么喜欢你,竟然会嫁在泉州?”何贺十分奇怪。
“跟着一个江湖人士追求自由,跑江湖卖艺去了,”谢无渊顺手泼掉第二杯茶水,表情愤愤的。
何贺失笑:“得了吧,你对她又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茶韵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你也该放手了。”
谢无渊冷哼一声,没搭话。
何贺也好,茶韵也罢,在这两人面前,谢无渊总是会不自觉的像个孩子,偶尔会无理取闹,比如茶韵的事情,谢无渊当然知道不能生气,可就是忍不住。
每一个男孩听说姐姐找了一个对象,大体都会产生这种气闷的感觉,只不过,谢无渊生气的原因不止这一个。
茶韵说好了,等以后安定下来,就写信给谢无渊,可这么久过去了,茶韵一封信都没给谢无渊写过!谢无渊派去找茶韵的人,也全都无功而返,没有一点儿消息。
谢无渊好几次都想去无影楼买消息了,后来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茶韵是跟着一个江湖人走的,无影楼的消息,只要有,就肯定卖,而且从来不会只卖一家。
如果无影楼里本来没有这条消息,因为谢无渊出重金调查,在楼里有了这个档案,万一茶韵的男人因为这条消息而被仇家盯上,茶韵跟那个男人一起陷入了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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