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余晚仿若看到救命稻草,拿了试卷搬上椅子就挤到老师身边去了,愣是老老实实陪着老师在外面晒了一整节课的太阳。
许眠季一直在看,池余晚开始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自己写了这么多,为什么许眠季一直看得这么认真又专注,她方才的一点嚣张与跋扈像地鼠一样冒了个头又钻进地底下去了。
下课的时候柳紫玉拽着池余晚去了厕所,女孩子上厕所总是要人陪着,去厕所的一条空旷的过道上,热风自北吹来,池余晚的头发齐齐迎着风往身后倒去,禁不起一点点摧残的娇弱模样。
手挽手回去的时候,柳紫玉颇有兴致地分享了一下有关于陶然的一些笑话,池余晚边听边笑,脸上y-in霾散去了一些。
“你总算是笑了啊,看你都丧一整个早晨了。”柳紫玉歪着脑袋看着池余晚,“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是那个来找你的男孩子吗?”
池余晚咬了一边下唇,摇摇头,“是比他更好的一个人。”
许眠季在她心里不管怎样都是不可代替的,人的一生能遇到几个让自己这么如痴如魔的人?不管以后会再遇见何方神圣,许眠季都只有这么一个。
迎面却是许眠季就直直走过来了,池余晚站住脚,扯开柳紫玉放在自己臂间的手,“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柳紫玉看看许眠季,又看看池余晚,还是识趣地给她们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许眠季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把本子递给池余晚,“看完了。”
就这么简单一句?池余晚的心跳几乎已经快到要让她的身体站立不稳,微微抖着手接过本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嗯。”
许眠季叫她,“班长。”
池余晚没回答,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称呼,这样的环境,多半接下来的话不会是她想听到的吧。
“我……我有想到过,但是一直没敢相信而已。”许眠季的话混杂在风中,像从遥远外太空传来的,“你有更好的选择,你明明可以做一个很好很正常的女孩子,班长,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就这样。”
死刑。
池余晚脸色霎时一片苍白,她往旁边歪了歪,撞到墙壁才站住脚,心里的滚烫血液好像在一丝丝变凉,周遭的一切都在降温,就算是自己身体的温度,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好冷,好冷,无尽的冰冷海水漫天盖地地袭来,头顶是坚不可破的冰面,见不到光,伸手是黑暗,闭眼也是黑暗,整个世界一瞬间就死寂一片。
池余晚开始耳鸣,她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从海底传来,只觉得很凄厉,而且分贝已经高过了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听来只觉得整句身体像窜入了一丝灰暗的气流,五脏肺腑都在翻滚,在嘶吼,她像要爆炸了。
许眠季这时却走了过来,张臂轻轻拥住了她,在她已经不甚清晰的耳畔说:“班长,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然后许眠季转身离开,池余晚眼前在海底开出的幽蓝花朵即刻便消失了,许眠季一走,像把所有生机勃勃的东西都从她心底里连根拔起,痛,不能抑制的痛,血淋淋的痛。
池余晚追过去,跌跌撞撞进了教室,扑面的暖气和鼎沸的人声拉回了她一丝理智,眼前慢慢出现了景象,是许眠季面无表情的脸,还有一双毫无感情的眼。
池余晚直接在许眠季身边蹲下,她的座位挨着讲台,这一蹲就矮了坐着的许眠季好几分,可是她不介意,在许眠季面前,她本来就是极其卑微的。
“萌萌,萌萌,你别这样……”池余晚的眼泪簌簌地在落,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许眠季,“我没打算给你看的……你别这样……是我的错好不好,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很难受,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样了是吗?我……我要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管不住自己……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
许眠季散漫地坐在座位上,两耳罔闻,她无话可说,她也看不得池余晚哭成这个样子。
“萌萌……”池余晚声音低了下去,眼泪落到许眠季的裤子上,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鼻涕,哭得就像一个痴傻的孩子,“是我不对,我不该给你看的……可是不给你看你不理我……我应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池余晚的两只手抬了起来,慢慢想探向许眠季的袖子,她十指都在颤抖,蹲久了的腿一阵阵发软,没忍住人就往前一扑,直接膝盖着地跪了下去,手也撑在了座位上没碰到许眠季。
许眠季看向教室后面一群探头探脑的人,凌冽的眼神扫过去,大家再也不敢看了,教室里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池余晚低低的呜咽声和抽鼻子的声音。
“别哭。”许眠季冷声。
池余晚再也忍不住,她怎么努力都没勇气再去碰许眠季了,现在好像就回到了从前初三的时候,于是下意识的,她就选择了逃避,猛地站起来朝外面跑了过去。
许眠季站起来,止住了要去追的柳紫玉一行人,然后慢慢踱步走到教室的窗户边,凝神低头站着,不久就看见池余晚跑进了她的视线范围,然后去了那个隐蔽的小c,ao场。
许眠季看着这样的池余晚,忽然就想起了昨天她故意坑池余晚去她妈妈面前告状的时候,她妈妈那个慌乱的样子,吓得她都手足无措了。
因为她一直认为,池余晚的性子多半是遗传父母,想必她妈妈一定也是常见的那种随孩子玩闹的家长,却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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