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不少花瓶碎片,显然是情绪激动之下扔的,战琰偷偷扫了一圈,发现茶几上的荷塘月色青玉瓶没了,墙上挂着的一副人鱼戏水图也一分为二了,有点心疼,亲王府里每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这话可不是吹的呀。
巴德兰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沉浸自己的思绪中。
见他还没缓过来,几个人就没去打扰他,泰蒙坐他身边,安安静静的如一条忠诚地守候着主人的大狗,两个小的就自觉远离了一点。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阴凉的风吹进来,一阵凉爽。
雨声中,巴德兰幽幽地道:“他快要死了,活不过半年了。”
“啊?!”这句话,惊讶的只有泰蒙一人,君海澄和战琰都看得出来唐莫的病情已经恶化到最后程度了,眼里带着了然,泰蒙摸摸光头,总觉得自己被衬托得特别蠢,其实他特别聪明。
巴德兰的声音跟外面的雨一样冰冰凉凉,“他祈求我的原谅,我没有答应他,我就是要让他带着遗憾去死。”
然后,巴德兰问泰蒙,你觉得我过分吗?你觉得我恶毒吗?
…………………………………
“他老了,我也老了,就这样吧。”
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唐莫没能熬到半年时间,只两个月,他就在医院里合目长逝,那时巴德兰和泰蒙已经回到了沙维沙尔星,收到唐冰城的讣告,巴德兰不声不吭的干坐了一天一夜,吓得泰蒙鸡飞狗跳的祸害了当地好几个医生,还连夜打通讯仪给儿子求救。好在,在君海澄急慌慌的准备请假动身之前,巴德兰就恢复了正常,将泰蒙臭骂了一顿之后,又拳打脚踢了一顿之后,终于力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泰蒙苦着狗脸向君海澄哭诉,“你不知道你爸爸有多狠,他专门指着我的脑袋骂,专门挑着我的裤裆踢,呜呜呜呜呜……”
这些都是后话了。
也许是昔年唐莫和君璃的事给巴德兰带来不少触动,他对战琰的态度陡然好了许多,嘴上依旧刻薄而尖利,但战琰的感觉已经从狗血淋头变成狗血一两滴了,为此,元帅偷偷跑到角落里掉了一筐鳄鱼的眼泪。
君海澄陪着巴德兰一起去药品市场。
“儿子,”巴德兰这样对君海澄说,“我宁愿你嫁给一个你不爱他但他爱你的人,也不想你嫁给一个你爱他然他不爱你的人,前者享福,后者受罪。战琰这个人看来确实是以深情许你,暂时将就将就吧!到时候他敢闹幺蛾子爸爸就毒死他,你想飞了他爸爸也毒死他!”
“为什么我不要他了也要毒死他?”君海澄不理解。
“咳咳咳!”巴德兰一脸理所当然,“我觉得他占有欲那么强,肯定会阻止你找第二春,我儿子总不能吊死在这么一棵没营养的歪脖子树上。”
君海澄瞬间举双手拜服!爸爸,你也考虑得太周全了!这哪跟哪啊!
“你这熊孩子!”巴德兰恨铁不成钢地敲敲他的头,“怎么就这么实诚呢?总得为将来的事情打算一下呀,到时候吃亏了有你哭去!”
君海澄嘀咕,“现在就愁……我有多少头发够掉的?”
巴德兰瞪眼。
君海澄轻轻一笑,亲密地挽着巴德兰的胳膊,“爸爸,我懂的,现在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这份感情可能持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也有可能中途夭折,成落花流水,一切顺其自然吧。”
见巴德兰还想说些什么,君海澄赶紧表示,“爸爸,别人不知道,你是明白我的手段的,在他欺负我之前,我肯定已经欺负死他了!”眨了眨眼睛,带着可爱的得意,“他可打不过我。”
傻儿子,爱情的输赢是不能用武力值来衡量的。
巴德兰怜爱地摸摸他柔顺的乌黑发丝,声音温柔,“儿子,记着,你可以爱他,但是,绝对不要迷失自己。”
君海澄乖巧地点点头。
☆、63 家长会面
黄道吉日,宜会亲友。
今日天色晴好,战家家长和君家家长在亲王府进行了一次正式的会面。
激动的老管家不知从哪里搜出一挂一千响的鞭炮,大清早的在门口噼噼啪啪的整整放了一个小时,好像过大节似的,吵得人耳朵都聋掉。
战琰痛苦地把脑袋塞进枕头里,在大床上翻滚得像一条油锅上的鱼,原本柔软顺滑的黑绸睡衣滚得皱巴巴的,一条大毛腿直接挂到床外。
君海澄倒是睡得很安宁,睡姿优雅,他睡之前对卧室用了一堆隔音咒除尘咒清风咒聚灵咒静心咒还有超级防狼示警咒(……),不知梦到什么,笑意香甜。
一个圆滚滚的小娃娃贴着墙根慢慢地走过来,脚步子细细碎碎的,贼头贼脑的,一直走到君海澄的卧室门,轻轻地把门推开一点点,往里面探了探小头,见没有什么动静,心情雀跃,继续拿出铁杵磨针的功夫一点一点的往里面挤。
床上,君海澄单手撑着脸颊,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太子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觉得这小东西真是可爱得紧,一只随时可以让人身心舒畅的小萌物。
暗地乐了一会儿,君海澄恶趣味地敲敲床边柜。
咚咚咚咚——
小东西吓得一蹦。
君海澄心情愉快,飞快地提起小太子圆圆胖胖的小身子,然后放到床上。
坐在被子上的小太子瞪大黑葡萄似的眼睛。
“有只小贼,嗯,是把他炸了吃呢,还是烤了吃呢?”君海澄逗他。
小太子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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