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武只能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吴启海摇摇头,闪躲着振武的眼睛,盯着手里的酒杯:“你别谢我,你不恨我,我就很开心了。”
振武愣了一下,接着不以为然地说道:“吴叔叔是长辈,鞭笞我们是正常的,怎么能用恨这个字呢?”
吴启海还是频频摇头:“哎,不说了,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孩子,早知道社会接纳度这么高,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反对振文的。”
听到振文的名字,看着吴启海有些反常的样子,振武的心里没来由地紧了紧,他忙掩饰住心底的波动脸上却还是很轻松的样子,问道:“反对振文?反对什么?”
吴启海摸了摸自己的脸,把手搭在振武的膝盖上,拍打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振文绝对是好孩子,你千万要珍惜他,真的。不说了,我喝多了,不能说了。”
振武看他马上要起身离开,忙跟着站起来扶着他,有些急切地说道:“吴叔叔,您喝多了,不如找个长椅躺下休息一下?或者开个房间也行。”
吴启海摆摆手:“不用,我喝的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我老婆在家等我呢。”
振武扶着他走到王旬阳身边,王旬阳也已经喝了七成醉了,他见吴启海醉成这个样子忙叫身边的人搀着他,又亲自安排人送他回家。
振武看着吴启海被带走,看着王旬阳偷偷瞄着他又闪开的眼神,禁不住抿了抿嘴,嘴角扯出一丝笑容,装作没看见王旬阳偷瞄的眼神,和王旬阳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回到人群中。
再回头看到王旬阳不再盯着他了,振武才又从另外一边绕着走到门口,飞快地跑出去跟上刚刚离开的那两个人。
他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你回去玩吧,我和吴叔叔还有几句话要说,我送他下去好了。”
那人看总裁说话,自然不好说什么,乐呵呵地回到会场。
振武扶着吴启海走进电梯,吴启海已经迷迷糊糊的靠在电梯的一边,眼睛半闭半睁的,像是马上就要睡着了。
振武轻轻叫着:“吴叔叔。”
吴启海迟钝了一下才应了一声。
振武接着说道:“其实您不用在意的,振文已经全部和我说了,他一点都不记恨您。要不是您,我们能有今天的成绩吗?”
振武压抑着刚刚开始就一直闷在胸口的那种感觉,像是心慌,又像是心痛,紧张的他的胃都有些抽痛了。
他听吴启海说的含含糊糊的话,猜测着他到底藏着什么,那是和振文有关的。
于是就着他的话编造了一番,再模棱两可地说着些官话,然后紧盯着吴启海脸上的表情,看着他的反应。
让吴启海吐真言的机会也许只有这一次,若不是今天他太高兴,是不会让自己喝醉到这种程度的。
而他刚刚无意中吐露的只言片语,后面藏着的整个真相,让振武平静的心起了涟漪,就好像站在幸福面前,马上触手可及的时候前面突然断裂了,一条看不见底的鸿沟若隐若现地在眼前,不知道是真是假,是虚幻梦境还是真正藏在那里的。
他现在急需知道答案!
吴启海眼皮抬了抬看着振武:“振文和你说了?”
振武忙挂上一个虚无的笑容点点头:“我们两个从来没有秘密的。”
他很庆幸这个时候的吴启海大概连看他的脸都是晃来晃去的,分辨不出他掩饰的表情。
吴启海长吁了一口气:“旬阳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多嘴。原来振文的嘴巴比我快。”
振武觉得有机会,于是马上附和着说:“振文说他当初离开是对的。”
“对啦!那个时候出了那么大的事,整个明氏差点垮了,振文的恶名在外,他要是接手明氏,那不是把明氏直接葬送了?我们四个都反对,就阿莲和你爸还硬撑着,最后还是振文明理,说是他不是旬阳唯一的儿子,还有你在,只要让你接替就没问题了。”
“其实振文早就想让我接手明氏,只是我一直不同意。”振武模糊地回想着那段往事。
“所以说还是振文了解你,他知道你一定不同意,特别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可当时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网上,新闻都沸沸扬扬的,就算再怎么矫正,终究还是有至少一半的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只要他出现在明氏,被人发现,那一半反对的就会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到时候,你都会被牵连进来。那个时候的明氏已经岌岌可危,再禁不起第二次打击了。
所以只好难为他了,从来没离开过家的孩子,硬是自己闯到英国去,这样王旬阳身边就剩下你了,也就顺理成章由你来接手。”
说话间电梯到了一楼大堂,振武扶着吴启海走出电梯,把他交给来接他的司机后,呆呆地站在原地。
刚刚伪装的笑容隐去后,振武的脸上变得毫无表情,可他的内心却翻涌着。说不上是因为被欺瞒的愤怒还是因为知道真相后的震惊。
原来当年那件事并没有像爸说的那样得到完美的解决,那些话只是说给他们听的,而最后只有他是被蒙在鼓里的。
原来振文去英国的原因,不是振文信里的那些他一开始就怀疑的站不住的理由,而是他。
振文受的苦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当年顾潜不会找上振文;如果不是他,振文不用远离台湾,遇到那个疯女人,让振文再度陷入梦魇;而他却在六年前振文里开的时候怨恨过他,甚至想要彻底毁掉他们之间的约定。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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