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心里还是暗自高兴。嗅嗅新盖的被子,有在柜子里存久了的樟脑丸气味。比刚才的被子差远了,小气,我心里想。我把被子压到下巴底下,然后扭过头,看老头看书的侧影。
老头的嘴唇随着目光在书页上移动而微微地颤。薄薄的嘴唇有裁剪得精确的性感,偶尔露出一点点的牙齿。灯光照不到口腔里,牙齿似乎不是很齐整。但,那有什么要紧?不知道老头的口腔会是什么样的味道。不抽烟,只喝点点的酒,口腔会有什么样的味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超出了我所知道的范围。估计有一点点甜,我毫无根据地猜。不自觉地便尖起了嘴唇,好像这样就可以够到。
注意到我没有睡着,老头扭过头来看我,问:“怎么不睡?”顺便帮我拉拉被角。我对他朦胧地笑。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隐约觉到老头放轻了动作收拾书本、下床——上厕所、回到床上来、好像还看了看我、熄灯、躺下时,我的睡意便如同清晨阳光照射后叶子上的露珠,飞快地不见了踪影。我躺着不动,佯装已然睡熟,静静地等。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我估计已经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就侧过耳朵听。没有鼾声,只有轻轻的呼吸。不过我等不及了,心里的痒痒已经到了极致的地步,几乎要伸手进去挠一挠了。于是我假装睡梦中的翻身,让身上的被子滑到地板上,尚搭在床沿的被子一角也让我轻轻地踢下去。又在床上不动了几分钟。在身体冷得开始发抖时,开始寻找被子,把老莫的被子掀开一点点,把脚蜷起来,不出声地便想往里钻。
老莫的被子动了起来,我大吃一惊,连忙停下来。
他的被子直接张得大大的,一下子便盖住了我瑟瑟的身体。然后他的胳膊过来揽住我的肩,把我往里圈,他的腿也盖上了我的腿,于是我整个人便到了他的怀中。他的嘴唇印在了我的额上。
我的手和胳膊都贴上了他的身体,他身体的热量温暖着我。
我不太明白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情,一动也不敢动。我的身体就像打摆子一样,抖过不停,我把头埋在老头的怀里,觉得他和我一样也在轻轻地抖。
很快我的抖动便停止了。我在他怀中的身体也迅速地滚烫起来,我的手开始在他的身体上摸索,我的嘴也开始沿着他的脖子往上寻找,准备迎接他的唇。他的手用力的按住我的肩,不让我动。当我的手终于突围了他的睡衣,触摸到他和我一样烫手的肌肤时,他伸出另一只手拦住了我的企图。
他搁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紧紧地搂住我,仿佛要把我勒进他的身体,他的嘴唇在我的额上移动,喘着气,一边含混不清地说:“肖海,海子,海子,……”似乎这个称呼还不能表达他的感觉,很快就变成了:“乖乖,乖乖,乖乖,……”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无法听清。极低的声音继续传来的时候,已变成了梗咽,中间夹着难以辨别的音节,似乎是说:“乖乖,原谅我,……”这又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扭扭身子。他嘟哝着鼻子说:“别动,乖乖,我都知道,都知道……什么都知道的。”
我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把嘴移到我的耳旁。我的耳朵碰到他脸上的皮肤,上面带着温热的液体。他在我耳边说:“乖乖,别逼我,别逼我……”温热的液体不断地落下来,掉到我的头发上,有些顺着我耳边的腮留下来。
我也在哭。只是觉得要哭,就哭了。
可我心里对他今天的话一点都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问他。他的泪让我好心疼。我的泪滚落得更快,打湿了老头胸前的衣服。老头还是紧紧地拥着我,不让我动。
我不知道老莫是何时睡着的,甚至我连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
我在他的怀里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起床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睛躲闪着我追问的目光。
他又变成了以往的老莫,缄默的不快乐的老莫。
我觉得更亲近却更加看不透的老莫。
老李带着队伍出差北方的小城,我没有去送他。他们出发后,我向单位请了假,驾车回乡下,接我父母。
跟往常一样,父母在医院里查出了一些常见的老年人疾病,不过都没什么大碍。他们在我的城里住所是住不惯的,当天下午,了解了大部分的检查结果之后,他们还是坚持要我把他们送回去了。
也许该是一个做决定的时候了。
不做事的时候,就会这般无聊地想。早已过了伤花惜月,对镜自怜的年龄,但,还是烦,无来源无出处的烦。办公室里人一起去午夜派对狂欢,不想去;写字,没情绪;只有深陷在cs的场景中,杀人或者被杀,才可以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不愿从那儿的屠戮场回到现实,还是无法避开的烦。
他们离开的当天晚上,老李打电话过来。我正昏天暗地的,看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不接,继续在杀人场里纵横驰骋。电话铃不屈不挠地响。不理它,还是响,咬咬牙,拿起来,按了接听,电话里已仅剩一片忙音。松了一口气,放下电话,重回生死界,在生存和死亡之间,已没有了方才的镇定。用力在键盘上拍打,又骂了无数次的‘!’之后,还是暂停了游戏,拿了手机回拨。只响了一声,老李就接了电话。
“喂。”
“李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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