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见卢东篱,不见守在旁边的军医,也没有相熟的将军,只有小刀和另外两三个亲兵。身体犹自无一处不痛彻心肺,心却又不免沉了一沉。
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觉咽喉处火烧一般地痛,竟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小刀在门前叫得两声,便满脸喜色地跑回床边:“将军,你醒了就太好了,你都晕了七天了。大夫说,除非你能自己醒过来,否则我们谁也没办法……”
一边说,一边快手快脚,接过其他亲兵递过来的水,小心地喂风劲节喝了两口。
风劲节勉力提了提精神,问道:“军情如何?”短短四个宇,他却是每发一个音,咽喉处便如被刀割一般地痛。然而他还是坚持问了出来,尽管他的声音微弱到小刀必须把耳朵凑在他的嘴边,才能听清。
小刀愣了一下,才道:“将军,什么事也没有啊。你别担心,你们已经安全了。我们关里太平着呢……”
虽说努力装出轻松的样子来说括,但话说到一半,被风劲节那淡然的眼种看定,便再也续不下去了。
他跟着风劲节的时候长,知道这位将军是个极精明的人,每次他用这种平定的眼种看人时,便是把所有的人与事,都彻底看穿了。
他苦笑了一下,才轻声道:“将军,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是怕你重伤才醒过来,知道了会担心,所以不想告诉你的……”
风劲节只静静地听,因为身体的伤痛,他无法做出回应或解释。怎么知道的?若非情势过于危急,卢东篱怎么可能不守在他的身旁,若不是所有军医都忙着救护伤兵,他伤得这么重,身边怎么可能不守着几个军医呢。
“陈国的军队攻过来了。卢大帅带着我们打了好多天了,他日夜守在城楼上,一刻也不得安宁,也没空过来。不过你放心,我们占着上风呢,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能把这帮家伙全给打跑了,到时候,大帅就能来看你了。”
风劲节不太满意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勉力道:“详情。”
他说话尽量简短。可即使如此,每说一个字,也依然是倍受折磨。
小刀实在不想让他在刚醒来的时候就为这些军情的事费神,但又不敢违逆他,更不忍答话吞吐,让他再这样辛苦追问,只得低头详细地说明。
“大帅回到定远关后,就令全军做好一切大战的准备,又派出好几队人去找你们,等了一天多,才把你们带回来,刚召集军医,替你诊治伤势没多久,我们的探马就查到有上万陈军奔定远关而来。大帅没有办法,只得让我们几个亲兵在旁守候服侍你,他自己领着全军守城拒敌。开始那些陈军攻城的势头非常猛,轮番攻城,气势汹汹。可是我们守城也守得极稳,大家全都有万全准备,又深恨他们卑鄙偷袭,上阵时,都怀着为将军报仇的心拼命呢。再加上大帅亲冒矢石,在城楼上督战,我们军心斗志极盛,屡次挫败陈军的进攻,几天之内,他们已损失了好几千人。不过,后来,又陆续来了一些援军,目前看来,估计有二万五千的兵力。虽说我们兵力差距不大,但陈军的确十分勇悍,大帅也担心他们还有后援的兵力,所以日夜不离城楼,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不过目前战局仍很稳定,我们倚城墙而战,损失比他们低很多……”
小刀略有些兴奋地说:“照目前的情形看,我们有大帅指挥,一定不会输的。大帅真的很厉害,陈国元帅在下头劝降时,他一箭射过去,居然把人家的帅旗都给射折了。陈军攻城时他一直守在城上,大家怎么劝都不下去,他还亲自拔刀和陈国人做战,真是了不起……”
他说话的时候,眼中渐渐露出热诚钦佩之色。
在赵国的传统中,从来没有哪个身为文臣的主帅,会真正地亲冒矢石。所谓的上战场,通常都是大局已定之后,到胜利的战场上转个圈罢了。如今定远关的主帅,是真正的站在沙场最前最危脸的位置,和所有人并肩作战,这的确大大激发了士气,别说陈军并不比赵军人多多少,就是真占了很大的优势,主帅如此勇战不退,士卒也必无惜命惧死之心。
风劲节听了这话,却只在心头苦笑,在任何时候,主帅守在战斗的第一线,永远都是最能激励士气的,但也往往是最危险的,史书上的确常有一些名将英主,一生英雄,却因在战场上的一点小失误而受伤致死。
这是卢东篱的初阵,以卢东离的性情,必不肯龟缩于后,只是,在如此危险的时候,自己居然不能在他身旁保护。
这样残败的身体,别说上战场助阵,即使想提出任何有益的建议都无法做到。
“卢帅……安危……”
他的声音越发微弱,短短四个字也说得断断续续。小刀会意,疾道:“将军你放心。李将军和王将军一直守在大帅身旁,大宝他们那些亲卫们,也无不拼了性命保护大帅,断不至让大帅有失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已经快步走来两名军医,想是这几日大战,所有军医都日以继夜的工作,所以这两个神容都显得憔悴而疲惫,身上还带着从许多伤兵身上染来的血迹。不过,在看到风劲节醒来时,他们眼种里都露出欢喜之色,一起过来为风劲节诊视。
原本风劲节伤重几乎无法治疗,能否活转,只看他能不能再次醒过来,只是,他既已醒来,就意味着生机重现。军医替他诊脉,看视之后,为他开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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