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好说话,他允许傅汉卿有一辆可供他日夜睡大觉的马车,只由两名弟子轮班赶着马车飞驰罢了。
狄九一路上也从不骚扰打扰傅汉卿睡觉,傅汉卿爱睡多久就睡多久,睡醒了吃,吃饱了睡,连一帮把傅汉卿当偶像崇拜的弟子们都有些看不过去,难得狄九居然从头到尾,不置一词。
整个行程之中,他甚至没有认真看过傅汉卿一眼,或同他说过一句话。
戴国分堂本就是修罗教办的最好的分堂,属下几处分坛,大多打理的风生水起,颇为得势。就算原本也有些矛盾,有些仇家,在振宇武馆大宴之后,戴国武林各方大豪都异口同声。反对私斗,同心协力,要搞什么演武会,消息转瞬间传遍江湖,哪里还有什么人敢去反对正面做同全武林的大人物唱反调的事呢。
于是,各处分坛,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端发生。相对的,狄九也十分轻松,只需把该干的事干完,就可以启程离开。
这次各方巡视,他又是一反常态,再不拿堆山般的公事来烦扰傅汉卿,所有事务都自己出头,一力承担,静悄悄把一切事情处理到最好,上下人等无不称服,然后又静悄悄启程向下一处行去。
他变得这么默默无言,勤劳肯干,在旁人眼中看来,多多少少有点儿架空教主之嫌。傅汉卿却是难得如此悠闲幸福,整天吃吃睡睡,不亦乐乎,至于狄九身上的变化,他是没啥闲空去多多在意的。
只是随行的弟子们,因为天王的改变而感到气氛越来越压抑了。
天王以前也不苟言笑,但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就算是下命令,也永远只用最简洁的字句。
天王以前也少有欢容,但从来不像现在这样,冷漠的脸上,永远只有一种木然的表情,总是让人怀疑,那不是血肉面孔,而是一张石头做成的面具。
天王以前也对教主从不客气,但从来不像现在这样,完完全全视而不见。每天只是专心赶路,到了地方就专心做事,从头到尾,不问教主一句,不正眼看教主一眼,不正面对教主说一句话。
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但是人人都受狄九身上散发的冷肃气息影响,就算平时最活泼的人,也变得沉默起来,大家都只顾埋头赶路,埋头做事,连一句闲谈都不敢出口。
虽然谁也没有说,但大都无限怀念以前天王老对着教主大呼小叫的幸福时光,虽说天王发脾气,总会吓得大家心惊胆跳,但总比现在这死一般的沉闷要好啊。
队伍中唯一迟钝到感受不出身周变化的,只庆幸最近睡觉比以前安乐许多的,当然唯有傅汉卿一人了。
她在摇摇晃晃飞驰不停的马车里醒来,懒洋洋伸个懒腰,眯着眼睛拢了拢被子,迷迷糊糊的想,最近日子过得这么安逸,该不是他一直期待的彻底的米虫生活终于降临了吧。
唯一和他同乘在马车里的狄一看他这乍醒时迷糊又满足的样子,像一只刚刚睡醒的猫,不由微微一笑,顺手解了腰上水囊递到他嘴边。
难得傅汉卿大梦醒来,进入短期的清醒世间,他懒洋洋也不起身,只略略抬头就着狄一的手喝水。
狄一眼中带笑,用左手替他拉高枕头,让他可以更舒服一些。
以前他只暗中做个摆设型护卫,只冷眼旁观一切好玩的事,从来不会似这般去伺候傅汉卿。
傅汉卿却也不觉得惊奇自自然然接受他的照顾。仿佛被人如此亲近的服侍,是最平常之事一般,又仿佛他们本来就是极亲近之人,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照顾,本就是极寻常之事。
也幸亏狄一这么久以来,已经对傅汉卿有了极深刻的了解,否则还真会因此而生出什么特别的想法来。
而现在,他只不过是在心中叹息罢了。傅汉卿说穿了,不过是超级懒兼不自重,对于接受别人的恩惠照顾,从来都是大方坦然到有些过头的。只要他自己可以不用做事而吃喝无忧,外加能好好睡觉,他是从来不考虑,亏负啊,歉疚啊,不好意思啊,这一类的问题的,更不可能会有见外啊,不方便啊,不习惯啊,这样的反应。
他似笑非笑看着傅汉卿:“最近过的很舒服吧?”
“是啊。”傅汉卿喝完水,喘口气,咧开嘴笑得不知算是天真呢,还是白痴。
“你过得好,可是其他人,好像就过得很不痛快了。”
“有吗?”傅汉卿茫然无觉“大家不都是好好的,狄九现在也不经常生气了。应该是终于想通了,心情愉快了吧。”
狄一朝天翻个白眼,天天板着死人脸,说出来的话,一个字就是一粒冰,这也算是心情愉快的话,那傅汉卿对愉快的认知就真是太过异于常人了。
傅汉卿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嗯啊了一阵,这才小声的问:“难道他现在天天安安静静,会比以前老是生气更不快活吗?”
狄一叹口气,看样子,这人也不是真的完全迟钝,该有的感觉他还是有的,只是懒得去想罢了。这人实在懒得出奇。明明人不笨,但任何事,只要不触犯到他所谓的那些不对的事的原则,基本上他是从来不动脑筋去思考的。因此,有的时候会一下子精明的吓死人,但更多时间,只像个白痴。
“教主,你应该知道,天王不快活,非常不快活。你希望不希望让他快活一些?”狄一微笑,语气有些象在诱惑一只迷糊的小猫。
傅汉卿认真想了想,幸亏狄九帮他出头顶灾,什么苦活累
喜欢小楼传说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