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琉璃为谁而亮。
是不是人已去,心已绝,所以烟花尽逝,琉璃皆黯,这世间,再也无人去看它们灿烂的华光了。
房门被砰然推开,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来:“出大事了。”
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假寐的狄九漠然睁眼:“就算是你,进我的卧房也一样要敲门,下一次再发生这种事,我不能保证我的剑会搁在你身上的哪个位置。”
这个世界上,可以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闯进他卧房,只有一个叫傅汉卿的人,而那个人,也早在数日之前,就被他一剑穿心。
以后,他也绝不打算让任何人拥有这样的特权。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计较这种事,傅汉卿他根本没有死。”
狄九连眼皮也没动一下,就算是把眼睛贴在他的面前,也无法看出他的面部肌肉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变化:“不可能,我那一剑明明是刺穿了他的心。”这与其斩钉截铁,毫无动摇。
“当时你没仔细查查他死没死?”
狄九冷笑:“你把别人的心都捅穿了,还会浪费力气去给他把脉试鼻息?”
那人怔立良久,终于摇头苦笑:“罢罢罢,这事也不能怪你,谁又想得到,那人的心居然长偏了呢,你那一剑穿心刺得虽然准,却还是擦着他的心过去了。不过,这小子也确实命大,虽说心口要害无事,但一个人躺在那里流了大半夜的血,居然还没死,简直就是怪物了。”
狄九这才慢慢的从床上整衣起来:“心长偏了?竟有这种事。”语气虽然有诧异,却也不失镇定,除非当夜曾目击他出手时的一切,否则断没有任何人,可以从他的言行中看出,他也许一早就已经知道傅汉卿没死的可能。
“总之呢,这也是个教训,这世上什么事都有肯能发生,拜托你们这些绝顶高手们,以后杀完人不要忙着摆漂亮的姿势,或自以为潇洒的转身就走,除非是脑袋砍下来了,否则一定要先确定一下人有没有死。”
“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狄九淡定的问。
“碧落瑶光他们几个当夜就赶到了,又碧落这个神医在,傅汉卿就算两只脚一齐跨进了棺材里,也硬是给她拖回了一口气。现在他伤得重,流血过多,不能移动,碧落就把你那琉璃屋子当成临时的分坛了。紧急在各处调来了所有的名贵药物,以及大批的高手把那里包围保护起来,可惜我们在这附近能调动的人手也不是特别多,要不然,趁这个机会包抄过去,没准能一举全歼修罗教的大部分高层,到那时,只龙王一个老头,也就孤掌难鸣了。”
狄九平静的问:“傅汉卿确定被救活了?”
“能不能活也不一定。正常人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死了,碧落说他能拖着一口气挣扎到最后,一来是他的体质远远比常人好。二来是他求生意志强到不可思议,但即使如此,最后能不能活过来,也是五五之数,几天来,他一直在晕迷中,没有醒过。修罗教把手上能找来的灵丹妙药,全弄来了,方圆几千里内,凡事听到谁家什么千年灵芝,万年雪莲这一类治伤救命延寿得东西,无论明抢暗偷,坑蒙拐骗,反正他们一定会弄到手。而且,碧落还紧急下令,让教内所有医道出色的弟子都赶去听令,短时间内,有名的大夫神医,只要不是隔得太远,只要在数日内可以带到哪里,他们也是或请或掳,什么手段都用出来了。”男子一边交代说明,一边冷笑“碧落不是天下少有的神医吗?怎么也要求助于人。”
“医道等同武道。从来广博无涯,谁又能全知全能。武技上,有人擅剑,有人擅掌,有人擅刀,各有所长,医道上,想来也是如此,即是成名神医,总会有一技之长,一方之得,碧落能广求医士,以来她胸襟不俗,二来,也是傅汉卿的伤太重,以她的本事也不敢托大,看样子,傅汉卿向活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也就不必躲挂心了,更何况,他就是活下来了又怎么样?别忘了,他中的毒,根本没有解药。”狄九冷冷道“一个废人,还能当修罗教的教主吗?还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
“不错。”来人拍掌释怀大笑“我乍听这人还活着,一时吓了一大跳,倒把这事给忘了。从一开始,我们就根本没想过要留退路,留余地,那毒药也是咱们费了千辛万苦,专门找来对付他那绝顶内力的,根本就没有解药,就算碧落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回他的绝世神功了。一个废人,是死是活,又有何重要?”
狄九唇角略略一勾,算作是同意他的意见,给点面子,陪着一起笑笑。眼神在这一刻倏然幽深起来。
从始至终,对傅汉卿,他就没有想过留半点余地,对他自己,也从不肯留下一丝退路。
对那个被他称作阿汉,与他多年至亲至近,至少看起来是至亲至近的男子,他下的,是无解之毒,出的,是穿心之剑。
这一刻,知道他没有死,知道他还活着,既不失望,也不欢喜,心头既无解脱之感,亦无沉重之痛,思绪和语气,依旧清晰的似乎永远不会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影响,包括那个叫做阿汉的,生死不知的情人。
“现在,我们唯一要考虑的,是修罗教下一步会做什么?吃了这么大的亏,那些自视甚高的诸王们会有什么反应?”
“还能干什么?”对面的男子冷笑声声“多少年来,修罗教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此番被我们如此算计,不但损失了无数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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