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这样强大的存在,即使是朋友,也会不自觉感到恐怖。
无关情义,只因利害。
把这样一个人事不知的前教主放在人心狠毒的修罗教,他要是永远不醒也罢,还可以成全许多人念旧情,照料旧主的好名声。可万一他真有醒的迹象,万一,他真的可以醒来……
傅汉卿,他在修罗教,永远不会有醒来的机会。
狄九平静的问:“你还要拦我吗?”
“当然。”狄三坦然答道:“你想甩开我们自己行动,当然要拦。”
他笑而扬眉,如剑出鞘:“就算要抢他出来,也要先联系上狄一,大家一起出手。”
狄九默然无语,身上的萧杀之气,却终是渐渐平复了。然而,不知如何去表达善意与亲近,又或者,根本也不想表达。
挡在门前,看着狄九的身形逆光而立,面目都不清晰。只是,还是知道,他那和自己一样的脸孔,其实冷硬的有些艰苦。挺直的背脊,其实撑得有些僵硬。总要做最优秀的那个,总要强大,要成功,要胜利,要摆脱命运……很辛苦……
这样的骄傲的性子,这样不肯屈服的固执秉性!
明明已经油尽灯枯,只为了做事必须有始有终的执念,他便可以一直强撑。时不时,如果有一件事一直羁绊着他,让他放不下,这个总是想要去和命运里为自己极力争取的人,就能一直坚持着不肯死?若果他坚持着不肯死,他们是不是也就会有机会,也去和老天争一次,斗一回,抢回他的命?
狄三不知不觉笑了一笑,心里却是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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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冬暖阁那位有病的公子不见了,身旁服侍的几个人全被点了睡穴,躺在地上!”
深夜急报传来,碧落掀开床帐珠帘:“怎么回事?分坛戒备森严,一个大活人,怎会无声无息被带走?最后进去探他的是谁?”
“是狄爷!”
“半个时辰前,狄爷抱了捆东西从正门出去了,说是要办事。他身怀教主令牌……那一大捆……”
“属下刚去过狄爷房里,不曾见着人,只留下这个!”
碧落脸色铁青,伸手接过下属递来的纸条,白纸黑字,却只写了淡淡几句话:“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料他,不要来追。给他,给你们自己都留一点余地,一条退路。”
碧落面沉似水,久久凝望手中纸条,良久,终于轻轻叹息。
“不用追了,通令天下,教主令牌将会另换式样文符,以前的旧令一概取消。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弟子大气也不敢出一生的躬身退去。
碧落再无睡意,只定定望着那小小的一张纸条。
狄一竟会有如此敏锐的眼光,心机,看穿了整个局面,看穿了所有人心中的矛盾。
这样,也许……最好……
可是,心中却并不觉得轻松。沉沉滞滞,怅然难当。手中的字条,沉重到她几乎拿不起来。
今夜,注定是无眠了。
十年时光,原来转眼就过了。记忆里,那人总是懒洋洋的。睁着清澈到出奇的眼,说一些可笑的话,做一些可笑的事。从最初被他气到吐血。到渐渐习惯,接受,甚至开始……
碧落闭上眼,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只有老人,才会那么喜欢回忆旧事。
往事太多,还是不要多想比较好。
指尖微松,小小一张纸条飘然而落。她的叹息无声到连自己都听不见。
这样,也好!
夜色深沉,一辆马车星夜出城,赶着马车的男子有着即英俊漂亮的面容,脸上一道刀疤,不但不显狰狞,反而平添了一种沧桑与洒脱。
马车里,两个同样面容被毁的男子。静静守着一个长眠不醒的人。
“一切就是这样?碧落的本事也不过如此?”狄九的声音冰冷,听不出喜怒。
狄一咬咬牙道:“碧落曾说过,长时间晕迷的人很难活得长,因为……”
他其实不忍心重复一遍碧落说过的那些残忍的话,但即是真相。就必须说明,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知道他们承担的是什么,将来面对的又将是什么。
然而狄九却连听的兴趣也没有:“医术有尽头,但人心却没有。”
狄一一怔,定定看了他一会,忽的一笑。深深点点头:“你说的是,人可以做的,其实并没有极限。”
狄九只低头看着傅汉卿安然的睡容,头也不曾抬一下:“何况,现在也并不是一定绝望,不要忘了,他来自何处。”
狄一微微动容:“你是想……可是,赵国风劲节已经死了,燕国容谦也在燕京发生异变,法场救君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虽然燕国皇宫对外传言事容相在静养,但耳目灵通些的人都知道,容谦是失踪了。”
“他的同伴绝对不止这两个。当初那些最先接纳修罗教的国家,暗中力主此政,竭力推动的人,都可能是他的故旧。比如楚国的方轻尘。虽说方轻尘已死,但别的人还在,我当初曾细查过这些事,那些人最有可能是他的故人,我都有数。”
狄一只觉精神一振,眼前再次充满了希望:“若真是如此,也许当真有救!小楼有通天彻地之能,阿汉还对我们说过,他是小楼同窗中最笨的一个,最笨的都有此等本事,那……”
狄九却甚是冷静:“不要高兴的太早。小楼中人都是自了汉,各人过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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