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点钟可以到南雄?”是父亲的电话。
“我已经上车了,大概下午一点前能到。”我说。
“那我们开始下来咯?”语气中透着惊喜和急切。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问,
“在镇上,在你伯父家。”
“等一下吧,等我差不多到了,我打电话给你,免得来了干等。”
“嗯,好吧。”我似乎听到对方移动凳子,重新坐下的声音。
下午,还是父亲先到,带着念儿,等在路边。
那是一段古老的水泥路,路面已经有些坑坑洼洼,两旁古木成荫,树下商铺稀疏,或卖饲料的,正厅堆放着各色编织袋,或修摩托车的,墙上挂着新旧轮胎,或者摆满杂货,横竖一个玻璃货架,店面狭小陈旧,墙体暮色腐朽。
马路对面,一条不大的泥沙路边,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向我挥手招呼,是父亲和侄女。“叔叔。”侄女腼腆的模样,小声的叫唤。
我似乎才发现,侄女长大了,比父亲还高,秀发乌黑,脸庞白净,大眼睛,小嘴巴,样子和她生母极其相似,那个当初趴在她老奶奶背上出谋划策,躺在她小叔叔掌心撒娇卖萌,跟在她奶奶身后像小尾巴一样的小念儿长大了。
她背上背着一个红黄白三色相间的极其普,手里拿着一把可以伸缩折叠的雨伞,一双布质平底鞋,一身蓝白双色的校服,反复水洗,失去了鲜亮的光泽,朴素无华。
父亲站在旁边,鬓角斑白,脸型消瘦,手掌粗糙,指甲污浊,衣衫陈旧,穿一双劣质皮鞋,皮面一层淡淡的灰土,藏在细微的纹路里,典型的刚刚从泥泞的稻田里洗脚上岸,出来赶集的农民伯伯形象,朴实憨厚。
我们三人顺着泥沙路面往里走,经过门卫室,下行,来到报到处,已经围拢了一些人,门外红纸白字,竖着标语提示,走廊里,几张木质办工作两列摆开,几位老师坐在那里,热情的接待招呼,报名,缴费,伙食,校服,军训……。
统共一起,一个学期,才五百多块,比起陈全在佛山每月的七百多块,受惠于公办学校九年免费受教育的国家好政策,我告诉念儿:“这学费是你爸爸给的,今天他在车站给我,叫我带回来帮你报名,还让我转告,叫你要认真读书。”
“哦。”念儿点点头,简单回答。
办好入学手续,我们三个人坐车回家,在镇上,我给她开了一张卡,存了几百块钱,让她自己输入密码,并且记住。我想,我们在外面,父亲大字不识几个,她自己手上有一卡,方便很多,要是急需,我们也比较方便转存。
一切办理妥当,回到家,家还是老样子,古老的房子,古老的桌子凳子,一个瘦小纤细的老人,听见我们回来,右手扶腰,左手扶墙,走出大门,我叫她,她抬头,看着我:“哦,回来了,嘿呀,老仔诶。”
“仔骨头诶,要记得,要记得你的两位叔叔和你的婶婶们,以后考大学,工作了,不要忘了你叔叔。”对着念儿,反复说道,又对着我:“我经常都教她,经常都这样教她,叫她以后要有良心……。”老人的话如同教鞭。
“是他爸爸给的学费,我是正好有休息时间,就回来了。”我对着奶奶的耳朵,其实奶奶的听力非常好。
“哦,好啊,也好啊!”奶奶转身,进了厨房,生火烧水。
这几年,到处都能看到修建新房,到处都能听到谈论买房。晚上饭后,我去了姐姐家,在西头马路边,离我们远了,一栋百多方,三层高的新建洋房,门前一块空地,左边堆放着一堆红砖,右边一块菜地,黑乎乎的,电筒所到之处高低显现,凌乱一片,大哥哥和姐姐自己起的房子,只是简单装修,还没完全装修。
我推门进去,地面泥沙,还没有贴地板砖,墙上也没有粉刷,红砖直露,大哥哥和姐姐都在,在里面餐厅吃饭,一张四方形的不锈钢的餐桌一米高,上面摆着大碗小碗五六道菜,电视开着,姐姐和大哥哥相对坐着,两口子看起来相谈甚欢。
见我进来,欠起身子,热情招呼,吃饭,来吃饭,我说吃过了,喝酒,来喝酒,不喝,我戒掉了,喝茶,喝茶可以吧。大哥哥拿起餐桌上的白色瓷质茶壶,倒掉茶壶里的旧茶叶,加上新的,提起红色保温瓶,往里面注满开水。
姐姐从碗柜里拿来碗筷,摆在桌上,拉一张凳子:“坐,吃点菜。”
我在正厅踱步来回,像个买房者,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探一下脑袋,楼梯,偏房,甚至洗手间,一一参观,总体格局很不错,正厅够大,房间也不小,还有一个专门用来吃饭的小餐厅,我说:“呵呵,这下好了,叫侄子赶紧带个女朋友回来。”
“哈哈,说话那么容易啊。”姐姐捋一下额前的刘海,裂开嘴角爽朗大笑。大哥哥拿来一个一次性杯子,倒满茶水,也裂开嘴角,半真半假,说:“是不是借点钱给我搞装修?”
☆、92 直销和传销
在家里住了两晚,离开的时候父亲送我到西头的马路上,我说到时念儿正式开学那天,看看由父亲陪她一起去就好了,父亲点头:“会的,你放心啊!我会照顾好她的,你问她就知道,她这两年在外面寄宿,每次回学校我都要给钱给她。”停了一会,又说:“毛丫,你看看你们厂或者其他厂招不招人,保安之类的,有的话,打电话给我。”说完伸手轻轻的抓挠头发,歪着脖子,脸上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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