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龙纸袋,掀开,拿出两本红色的小本子,比学生证稍微大些,我翻开,里面有我和赵欣的合影,有钢印,这就是我苦苦找寻的结婚证了,两本都在,叠在一起,我接过来,叫念儿把其他东西放好,自己把这两本结婚证拿走了,紧绷的心情一下子松懈下来,一切具备,只等天明。
“找到没有?”又是母亲的电话。
“找到了。”我还是把一切情绪稳稳的压住。
和母亲说了一些关于清明祭祖的事情,不疼不痒,言不由衷,明明是话中有话,带着试探,但谁也不一针见血,直接拆穿,只好各怀心事,电话,不停的打,当晚十点都还接到母亲的电话,没什么话说,就只问我睡了没有有,言语中透着一种莫名的气氛。
我睡不着,辗转反侧,过了明天,有些东西会改写,有一种维系会断裂,是解脱还是伤害?当预知成为预计,当预计成为实际,已成定局,于我而言,像是漏斗里面的沙子,在慢慢的放空,放掉压力,接下来将是自顾空乏。
对于赵欣,我仍然无法窥见她的前路是喜是忧,是好是坏,我的过错会把这个单纯善良的女人再次推入火坑吗?我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我不愿多想!
对于母亲,她肯定已经怀疑,她那么了解我,我那么了解她,我们的交流仅凭眼神和行为已经可以知晓一二,只是她还不能完全的确定,过年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呀,怎么会呢?是啊,我本人都还没有缓过神来!但她终究要知道,很快知道,她知道后会作何反应?晕倒?痛哭?节食?迅速回到n年前的精神状态?我不敢多想!
已经零点,乡下的夜晚有一种特别的恬淡和安逸,我打开灯,推开窗户,没看见月亮,但看见天空的星星与云朵,淡淡的,浓稠的,游移变幻,远处的高山,凸起一条深浅的弧线,游龙一般,轮廓清晰。
近处的竹丛,像是一顶高耸的皇冠,紧密的簇拥着,间或一颗向上窜起,竹尾婆娑,像是插在冠顶的羽翼,别具风情,摇曳生姿。
池塘里的青蛙在呱…呱…呱…,一唱一和,遥相呼应,还有其他的昆虫唧唧唧…唧唧唧,咕咕咕…咕咕咕,清脆低吟,集成粗糙朴实的交响,谁家的小狗偶尔汪汪汪的叫唤几声,扰乱了这自然界美好的清宁。我擦拭干涩的双眼,揉一揉太阳穴,晃一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夜已深,该入眠,不去多想。
☆、105 顺利离婚
五号正好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在镇上遇见同村人的概率会低很多,我打电话给昨天送我回来的摩托车司机过来接。
“你去哪里?”奶奶问
“我去一趟镇上。”我说。
“今天又不是圩日,去干什么?”奶奶疑惑。
“去办点事,也不说具体什么事,像是喜庆的大事。”是的,这次回来,我还在村子的马路边上买了一块地,大哥哥在场,奶奶知道,村里很多人都知道。
有些时候把一件事情放大,另一件事自然就会变小,小到连一直对外界变化比较敏感的大哥哥,对小道消息特别关注的奶奶都会将其忽略,这是一种策略,更是一种巧合,可以用来掩盖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赶到镇上的时候,赵欣已经到了,等在那里,镇政府门前,一身朴素的打扮,一双平底的布鞋,挎着昨天那个女包,在正门前的水泥路面来回走动,四处张望,看见我,挥挥手,怯怯的笑。彼此相互询问对方家里的情况:“证件都找到了吗?奶奶有没有觉察出来?她身体好不好?念儿在家干什么?”一连串,关心的神情。
我一一作答,这边一切都好,然后问:“谁送你出来的?那么早。”
“我堂叔,也是刚到一会儿。”
“没事吧,你家里人没说什么吧?”
“没事,我父亲在我面前叨叨,我没理他,我告诉他们我出来查环的。”
我们等了一会,帮忙办证的律师朋友也来了,骑着一部黑色的女装摩托车,一身黑色干练的工作服,一双黑色皮鞋,把摩托车停好,从车尾箱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夹在左手腋下,右手捏着一串钥匙,满脸笑容:“你们到了很久了?来,过来喝茶。”
打开一扇暗红色的木门,一间简单的办公室,一张红木沙发,两张红木办公桌并排倚靠在窗前墙边,她拉了一张老板椅,一屁股重重的坐下,招呼我们:“坐吧,随便坐,要不要喝茶,我给你们倒。”然后又说:“哦,我这里没有茶水。”哈哈的笑,很爽朗,很干脆。
“把证件给我,身份证,结婚证,户口本,去隔壁复印,每样复印一份。”
她伏在办公桌边麻利的书写,一边和我们聊天。
她叫林紫,身材娇小,口齿伶俐,为人热情,性格直爽,我们相识多年,已经相当熟悉,我在佛山的工作多亏她爱人引荐,故此,七年多来,和她一家人,相互间都有来往,逢年过节,她得空下来佛山小住,我们一起煮食,多有接触,详细交谈,所以彼此之间有较深的了解。客套之词不必多说,也没有安慰劝诫,大大咧咧,爽朗的笑:“陈文那么多钱,你不刮他一笔啊?小赵。”玩笑的口吻。
“去,他哪里有什么钱,打份工,养着一大家子。”赵欣不屑,微笑,微低头。
“哪里?你奶奶和你爸爸都说他有钱,三兄弟就他最多钱,是吧?小陈。”林紫抬头看向我。
“有,谁没有钱,多多少少嘛,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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