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啊?你是根生啊?你在哪里?快过来吃饭了,姐姐胡乱的叫唤别人的名字,胡乱的瞎猜。
“算了,算了,说了半天你都还没搞清楚我是谁,叫你老公听电话吧。”我高呼姐夫的名字,已经有点忍不住了,但还是严肃的声音,稳定的声线。
“叶师傅,找你的,好像是三娘,好像是根生,唉!听不出来,你来听,看看是谁。”听到姐姐大声叫唤姐夫。
“这么没用,呵呵。”姐夫来了,蹬蹬蹬的小跑上来,接过听筒:“喂,你是谁?”温和的。
“喂,是叶老师啊?明天是你儿子小林的结婚大喜日子,我打个电话过来道喜。”我已经有点压不住内心的笑意,说话有点漏风。
“多谢,多谢,过来吃饭喽,快点啊。”对方言语淡定,内心沉着。
“我明天才过去,先打个电话祝贺一下,叫你家的新郎官小林听吧。”
“是毛丫吧?这个仔骨头……。”被姐夫道破。
我终于哈哈哈哈的大笑出声,旁边弟弟也大笑出声,电话那头升起一片小小的哗然,姐姐嘻嘻嘻,嘻嘻嘻,站在一旁,提高嗓门:“你可以,你可以,什么时候学会装别人的声音,装得这么像,把我们全部人都给骗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近一个小时,弟弟仍然觉得好笑,拿他自己的手机,再次拨通姐夫家的座机,捏住鼻子,闷声闷气的说话,结果三言两语被识破了。
第二天一早的车,下午两点才到达镇上,叫他们来接。
一条坑坑洼洼的石阶路拐过去,正面一道大铁门,门框。校门外,左手边是一个菜园子,四周用枯枝荆棘围住,里面种着青葱的各色叶菜,还有蒜苗,一颗高挑笔直的腊梅已经过了花期,一颗低矮参差的枇杷正吐露新芽,园子里一片向上的春意。
右手边一排两间低矮的土瓦房,外间用来养猪,闻到一股刺鼻的猪臭味,看见墙根渗出的乌黑的猪尿水,听见喂唔喂唔的叫声,低矮的栏杆木门被那几头畜生咣当咣当的拱得山响,不停摇晃。
道路婉转,北风呼呼,车辆前行,姐夫家多年以前的摸样印在脑海,浮现忆起,随着车子的行进,缓缓驶入巷道,那昔日的景象是否已经不再?
小学还是原来的样子,基本没变,猪圈还在,只是空无干燥,堆放着干枯泛白的稻草,那几间低矮的原先用来住人的土瓦房闲置着,少了人气,那道低矮的格子木门显得腐朽残缺,依然守在那里。
原来左手边的菜园子,已经筑起一栋两三层高的水泥楼房,大门开启,门外一层厚厚的鞭炮纸屑,通红的散满一地,大门两边的墙上贴着红色瓷砖,上面贴着表达喜结连理的对联,红纸黑字,字体圆润洒脱,字迹苍劲有力,笔锋行云流水,那是姐夫的八斗才情。
没等喇叭声鞭炮声响起,姐姐出来了,姐夫跟在后面,姐姐嘻嘻嘻的笑,围拢过来,举起五指锤,假装要敲我的头,临近前额,换成钩子,用右手食指刮一下我的鼻梁:“就你捣蛋,把我们全部人骗了一圈,还那么镇定自如。”说完摊开双臂,我们姐弟两礼节性的相拥一下,然后转身招呼弟弟。
姐夫哈哈哈的,手里拿着点什么,跟在后面,热情招呼:“来来来,回来了,进来坐。”滚圆的肚子,滚圆的脸蛋,咧开嘴,笑起来像是弥勒佛,那一头斑斑白发,在我看来,有些煞了风景。“哦,饿了吧?饭菜都还是热的,就这样吃吧,我们吃过了,没等你们。”客厅中间红木餐桌上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肴,姐夫稍微的挪一挪里面拥挤的碗盆,一一的介绍起来。
“有可乐,雪碧,红酒,喝什么,喝点什么?”姐姐从电视旁边拿来,举在手中,询问。
“先吃饭吧,空腹不要喝,吃完饭再喝,已经两点多了。”人群中有人建议,在深圳打工的堂哥堂嫂们先行到达,带着各自的小孩,零散的坐在厅堂,嗑着瓜子,喜笑颜开。
“爸爸……,爸爸……。”我听到一个细小稚嫩的声音从桌子那头传过来,循声搜寻,定睛一看,一件齐脖的大肚兜,一个还没餐桌高的小男孩怯怯的扶着桌脚,歪着脖子,斜着脸,远远的看着我,眼神中有惊喜,有羞涩,有怯惧。
“呵呵,全儿乖。”我缓步过去,蹲下身子,摊开双臂,把他抱起,“全儿,谁带你来的?”小家伙抬起小手向着人群指一指。小家伙那时才刚学会叫人,见我来到,认出来,然后粘着不放。他的双手围着我的脖子,手上抓着快要融化的喜糖,黏糊糊。
两点多钟到达,四点多钟离开,一餐没赶上趟的中午饭。大姐姐家,那一次,那群亲人,那氛围,那些笑声,那栋房,那种装饰,成了我至今最清晰的记忆,后来一直也没有去过,不为别的,只是内心惧怕,他们所关注的,往往可能就是我想回避的,所以,一直回避着,掩藏着,也属相见不如怀念!今天提起,想起,那份喜庆仍在,历历在目。
“是的,大姐姐家的那栋房子我比较喜欢。”我再次从二楼下来,靠近不锈钢的餐桌,新兰姐和大哥哥已经吃饱,大哥哥手里拿着牙签,新兰姐在收拾碗筷。
“喜欢就赶紧起一栋。”大哥哥说。
“到时再说吧,你这里什么时候装修,赶紧装修,装修一下效果会更好。”我说。
“急什么,有时间先,自己搞,尽管慢慢来。”
“装修也是你自己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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