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堡主没有找他麻烦,他自然是能装胡涂就装胡涂,照样在堡中过自己的日子,一边履行自己的职责。
第八章
一月二十九日,元宵节过没多久,天寒地冻。
这日又适逢下小雪,地面积雪难行,怎么看都不是个易出行的日子。
偏偏
「嗒嗒,嗒嗒。」
从前朝用至今朝的南北官道上传来了不快不慢的马蹄声。
声音渐近,风雪中显出两骑乘客的影子。
「老爷,如果属下记得不错,前面有家酒肆可以落脚打尖。」恭敬、没有什么特色的男声。
「哦?这附近你熟悉?」声音清悦雅致,那语调一听就知道是生活在上位,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回禀老爷,两年前属下执行任务曾路经此处。」没什么特色的声音接口道。
「唔,不知道他们提供不提供客房?这鬼天气,明明就是跟赶路的人作对来的!」作老爷的人抱怨道。
「应该有提供。这附近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家酒肆。」
「是吗?十六,要是他们不提供住宿,你看我把它买下来弄成一间客栈如何?」听语气,这位老爷似乎是位商人。
「老爷,属下不建议这样做。」叫十六的属下用一本正经的声音回答道。
「为何?」问声中传来笑意。
「因为这家店属于拜火教的产业。」
「拜火教?」
「是。」
「我们是不是正在找它?」
「是。」
「这家店,老爷我不要了。」叫老爷的人嘿嘿笑,「老爷我要把它砸了!走!」
一月二十九日,拜火教位于离绍兴百里外的半公开坛口被挑。
没有人知道那晚在酒肆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湖人竭尽全力打探也只得知,拜火教该分坛教众似乎皆被废除一身武功,而且分坛所有财宝尽被洗劫一空。
二月十日,拜火教宣州秘密坛口被人一夜洗劫一空。而一干教众被人剃光脑袋,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据说该分坛坛主羞愤之下吐血三升,自此卧床不起。
两处分坛被挑,却无法查出对方一点蛛丝马迹。这在拜火教来说还是第一次。
☆、38
处分坛被挑经过,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巨细无遗地写在纸上,被送到拜火教总坛。
现在这两卷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就放在拜火教主的书案上。
一只如青葱般的玉手慢慢抚向拜火教主轻皱的眉头。
「不用担心,失去两处分坛还不至于让我们疼痛。对方肯定有比抢夺财宝更重要的目的,我们只要静静地等就好。不要为这种小事担心好么?」称不上清悦的声音,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
拜火教主抬起头,放松身体让玉手为他解除疲劳。
久久。
「你说,他现在在做什么?」
玉手顿了一顿。
与此同时,拜火教洛阳公开坛口珍花苑迎进了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商贩。一进门就砸下百两纹银,要与花魁春风一度。
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在今时,一成年男子做力气活一年可得纹银约十两左右。会写字、算帐能在大户人家做事的,一年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可以让珍花苑再买进五、六个资质不错的小姑娘。进妓院嫖妓能一下子砸下一百两的也不过数人而已。
所以盏茶过后,络腮胡已经拥着花魁牡丹姑娘,坐进花魁绣房牡丹楼畅饮。
花街上出现了一群人,十几个家丁拥着一辆轿子快速接近珍花苑。
站在门口迎客的龟奴和姑娘们一看这个仗势,心中都有点嘀咕,来花街的客人哪有这样大张旗鼓的?就是再有钱也顶多三、四个仆人随同,十几个一起来还拥着一顶轿子,这
轿子在珍花苑门口停下。
龟奴与姑娘们对视一眼,不晓得要不要上前迎接。
一名家丁走上前来拦住龟奴,询问刚才有没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客人来过,并大概形容了对方的身材相貌。
龟奴一听家丁形容就知是那一掷百银的客人,但不知这群人是什么来头,一时不敢回答。
「他和我们主人约好在珍花苑见面。并说会请花魁牡丹姑娘陪同。」
一听家丁这样说,龟奴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道:「有有!这位客人已经在牡丹楼坐下,牡丹姑娘也已一边陪同。大爷里面请!」
轿帘从内掀开,家丁连忙伸出胳膊让里面人搭扶。
一只胳膊伸出,轻轻搭在家丁的手臂上。看不见贵客的手,只能见到长长的云袖,袖口绣着复杂的花纹。
一看到这只袖子,龟奴已经暗道一声不好!
是女人!而且是有钱有地位的贵夫人!
接着贵客探出了头,如丝秀发梳成当时最流行的垂云髻,没有多余头饰,只有一根展翅凤凰金钗斜斜插进发中,凤凰的尾翅闪烁着流光坠下。
光是这根镶满珠宝的金钗,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人的身分家底一定不凡。
龟奴开始后悔不该多嘴多舌,珍花苑今天看来要迎进了不得的客人了。
贵客搭着家丁的手臂走出轿子。此人抬头的一瞬间,珍花苑门口突然变得安静至极。无论是寻芳客还是花楼的姑娘、龟奴,全都盯着来人收不回目光。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貌,让人完全忽略了她异于常人的身高,一身繁复华贵、艳丽至极的宫装妆点得此女更加高贵美丽不可侵犯。
那是一种气势。凌驾于美丽之上的王家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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