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满意的眯了眯眼,尾梢含了丝笑:“来,先摁个手印。”无面公子将中年男子从北寒衣身上扒拉开,抓住北寒衣的大拇指,低头毫不客气的咬破了北寒衣的指腹,照着欠条摁了上去。
北寒衣脸都绿了。
无面公子先解了他脚上的绳子,又慢腾腾的解他手上的绳扣,绳扣一松,北寒衣用力一挣,就将绳子全挣了开,掏出嘴里的棉布,愤力一扔,恨声道:“李独遥,趁火打劫,算你狠!”
无面公子诧异道:“你说谁?李独遥?这里可没有李独遥这个人,只有我无面公子。”
北寒衣细瞧着无面公子,脸上不知搽了多少白粉,整张脸至脖子看不出肤色,从额头至鬓角,画着精致艳丽的牡丹花,头发也未束起,只松松散散的拢在耳后,一身红衣在身,妖冶如彼岸花。
“正王。”北寒衣无奈道。
“你叫谁?正王?丞相糊涂了,这里哪里来的正王,只有我无面公子一人而已。”无面公子扯着半片衣角遮了半边脸作娇羞状,看的北寒衣遍体生寒。
“我走了。”北寒衣慌忙要走。却被无面公子一把拦住:“就这么出去,恐怕是自投罗网,跟我来。”
无面公子拉着北寒衣走到门旁,侧耳听了听,转头小声嘱咐:“我先出去看看,我叫你出来时你再出来。”说完拉开门出去了。
北寒衣静静的等着,片刻听外头无面公子压得极低的声音:“出来吧,没什么人。”
北寒衣拉开门,还未站稳,便被人一把揽入怀里,无面公子姿势暧/昧的揽着北寒衣的腰,靠近了脸面,吐气如兰道:“公子真是性极,哪有在人家门口便如此……如此……”一时羞得说不下去,只把一张脸娇作得一副女儿态。
北寒衣呆愣愣的反应不过来,便被无面公子半搂半抱的带去了一间香房。他总觉得碰上李独遥之后,脑子就不够用了,思维跟不上李独遥的想法,全被李独遥牵了鼻子。
唇上一点湿润,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笑魇如花,无面公子轻添着唇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脸上描绘的血色牡丹怒然而放,画笔之精,让北寒衣都自叹不如。
“你魂丢了?”无面公子弯目一笑,本就带了几分笑意的眉眼,一笑更如他额上的牡丹盛放开来,当真绝色无双。
北寒衣后知后觉“啊”了一声,才晓得刚才唇上那点湿润是无面公子偷吻了他,慌乱道:“你,你,李独遥你……”
无面公子茫然的打断他:“李独遥?李独遥是谁?你朋友?难道我和他长得很像?”他向来不拘小节,伸手抓住北寒衣的手往妆台边带:“来来来,我来给公子换个妆,美美的,保证谁都认不出你是谁。”
北寒衣丧了气势,他看不懂李独遥究竟在做什么,叹了口气,无奈的直摇头。
☆、第046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六)
“丞相喜欢什么花?”无面公子一边将白粉仔细的搽在北寒衣脸上,一边笑着询问。
北寒衣道:“大概是兰花吧。”目光不经意间一掠,从无面公子微俯的衣领间,他看到了一个咬痕,伤痕紫红,显然是近日新添的,北寒衣再三踌躇,也没问出口。
“兰花?喜欢白兰还是紫兰?”无面公子手提一只细毛笔,伸手抬了北寒衣的下巴左右打量:“不如画桃花,新桃旧桃压满枝,也是一副好景致。”
“随你。”北寒衣敷衍他。
“瞧你,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想走?”无面公子沾了墨,拈笔笑道:“你安下心来吧,这一时半会儿的出去也不安全,鸨娘肯定在满楼翻你,你在我这儿,我还能护下你。”
“只是……”北寒衣心里还惦记着徐玟宿,一心想着回去问问司马君荣徐家的事。可无面公子又这般说辞,北寒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无面公子提笔在北寒衣左脸上勾勒花卉,轻轻道:“丞相好福气。”说时,望着北寒衣的眼睛坦然一笑。
北寒衣却怔忡起来,默默的不再言语。
无面公子画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末了,将笔往妆台一搁,扶着北寒衣的双肩微微一转,整个人照进铜镜里。
从脸到脖子粉白一片,瞧不出本色,一副并蒂莲图精致的占据了半个脸面,莲花浅粉色,没有翠盖,并蒂而生,唇色粉红,既丽且妖,却也丽而不俗,妖而不媚。
北寒衣怔怔的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难以置信的看了又看,惊叹道:“这,这是我?咦?不是桃花?”
“是你,美美的,美得无人敢认。桃花太俗,不如莲花,出淤泥不染,高洁清雅,与你很配。”无面公子拍了拍北寒衣的肩膀,转身从床侧的木施上拿了一件白色宽袖绸衣搁在臂弯里,伸手扶起北寒衣,甚是熟练的为北寒衣更换衣物。
“这个样子,美则美,却也跟鬼似的,怪吓人的。”北寒衣语气含着埋怨。
无面公子道:“那你就做一回鬼又有何妨?”他目光往门上一盯,压低了声音道:“他们来了。”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响起一阵敲门声,无面公子伸手拆了北寒衣的束冠,从妆台的首饰盒里捡了根簪子,替北寒衣简单挽了一下簪住,顺手推了他一把,细声吩咐:“去床上侧卧而眠,千万别动,就当睡着了,什么都不晓,剩下的交给我。”
北寒衣哪里知道妓楼里都有什么破规矩,心里有些慌张,依言点了点头。
鸨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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