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拒绝徒步前往,硬是雇了一辆马车,三人坐在马车里面面相觑。
回春阁距离客栈不过几里路,若是三人施展轻功,几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可现在他们却坐在马车里晃来晃去。
司空摘星几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因为一路上陆小凤都沉着脸一言不发。
花满楼和司空摘星不知道陆小凤为何突然严肃了起来,只好也不说话。司空摘星尤其觉得奇怪,甚至看到这样的陆小凤,让他觉得有些紧张。
回春阁里,和尚还是那个方面大耳、很有福相的和尚,身上穿的依旧又脏又破,脚上的一双草鞋已经烂通了底。
不过今天陆小凤没有心情和这和尚打机锋,他直接绕过了老实和尚,拉着花满楼,径直将花满楼的手腕递给了小扁鹊。
小扁鹊原本在药柜上写方子,突然一只手拉着一只手腕放到他面前,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花满楼面露尬色,很是抱歉道:“唐突前辈了”
小扁鹊瞪了陆小凤一眼,倒也没说什么,领着花满楼去诊台边坐下了,开始给花满楼诊脉。
这江湖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拿陆小凤没有办法的,因为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来,况且花满楼是位值得尊敬的温润公子,小扁鹊很是欣赏。
小扁鹊一面捋着自己的胡子,一面缓缓道:“花公子脉象平稳,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没有异常,只是这燥热之症确实是中毒之象”
三人闻言皆是一惊,陆小凤忙问:“什么毒”
只见小扁鹊摇了摇头,说道:“老朽行医这么些年从未见过此种毒|药,花公子还是去珍草谷家师那里吧”
陆小凤突然很想一把拔光小扁鹊的胡子,上一次陆华浓他也是如此说,真不知小华佗教出的这是什么庸医徒弟!
不过,陆小凤还是忍了下来,若他真如此做了,免不了又被花满楼一通数落,况且也解不了花满楼的毒。
陆小凤拽着花满楼就要走,花满楼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依了。
“陆小凤!我们还有事!”
陆小凤和花满楼就这么僵持在回春阁的药堂里,司空摘星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老实和尚仍然盘腿坐在软蒲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动不动。
小扁鹊生怕他们会动起手来,砸烂了自己的瓶瓶罐罐,于是道:“花公子虽然中毒,毒性却并不凶险,想来是要有个毒引子才会发作,你们最近注意些,倒不用太过紧张”
最终陆小凤还是放开了手,叹了一口气,走到老实和尚面前,双手掐着腰,低头看着依然闭目念经的和尚。
陆小凤笑道:“老实和尚原来还是个会念经的和尚”
老实和尚停了念经,仍旧闭着双眼,答道:“老实和尚是个和尚,是和尚自然会念经”
老实和尚说完又开始继续口中念念有词。
陆小凤扬起眉毛,满脸戏谑道:“和尚是会念经的和尚,老实和尚却不老实,否则你现在为何要在念着清心咒?身上又哪里来的姑娘的鞭痕?”
老实和尚终于睁开了双眼,动了动衣领,将那一处深红的鞭痕隐了去,想必那鞭伤不轻,否则老实和尚不会来找小扁鹊。
老实和尚苦着脸道:“阿弥陀佛,为什么总要我和尚遇见陆小凤?”
陆小凤蹲了下来,平视着老实和尚,笑道:“今日不是陆小凤想遇见你,是花满楼想遇见你,我也没有办法”
花满楼已经走到了二人身旁,向着老实和尚施了一个佛礼,老实和尚回礼,道:“老实和尚不说谎,有句老实话要告诉花公子”
花满楼:“请讲”
老实和尚:“你不该总和陆小凤混在一起,否则一定会倒大霉!”
老实和尚说着话一个侧滚,起身凌空就要从窗口逃走。陆小凤哪里会放过他,一个凌空前翻,陆小凤便坐在了窗台上,挡住了老实和尚的去路。
陆小凤笑道:“和尚该走门,若是翻窗户岂不是让佛祖脸上无光?”
老实和尚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为什么总是要挡住和尚的路?”
陆小凤:“因为你一看到我就急着走,可我还想和你聊聊”
花满楼走过来,面容平和地问道:“你为何与小红姑娘动手?”
老实和尚看着陆小凤和花满楼,面色十分痛苦,突然他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就地打起了坐,说道:“花见堂从未杀过一人!其余,就算是打破和尚的脑袋,和尚也不会再说了!”
老实和尚不说谎,老实和尚说花见堂从未杀过一人,花见堂就一定没有杀过,老实和尚说不会再说,就一定不会再透露半个字。
司空摘星坐在馄饨摊,埋脸吃着一大海碗馄饨,面前还有一笼才端来的小笼包,热气腾腾。陆小凤和花满楼坐在桌子另两边,只不过他们什么也没有吃。
花满楼:“小扁鹊也说了,这并不是凶险的毒,现在找到陆姑娘更重要”
陆小凤:“不行”
花满楼:“唉,你太紧张了,我们可以先查查柳竹间,再去找小华佗也不迟”
陆小凤:“不行”
花满楼:“这毒与二十年前有什么关系吗?”
陆小凤双手抱胸冷着脸不说话。
花满楼:“我自己也通些医理,这毒的确浅的很,我多注意些便好”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放下了双手,叹了一口气,半晌道:“我爹过世前,便也是如此一日比一日燥热,只是情况要更重些,也不止是发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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