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闻言怔了怔,坐正了身体,仔仔细细地开始摸着陆小凤的脸。
这是陆小凤的额头,光洁饱满;这是陆小凤的眉毛,剑眉疏朗;这是陆小凤的眼睛,长睫如羽;这是陆小凤的鼻子,挺直如刀刻;这是陆小凤的嘴唇,唇角弯弯;这是陆小凤的下巴,有一点点胡茬。
街上的梆子声又响了,三更天了。
花满楼慢慢收回了手,陆小凤笑着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雪白干净的陆小凤”
花满楼笑着答道:“是不是雪白干净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该回去睡觉了”
陆小凤却是不理花满楼,站起身走过去,一个翻身就躺在了花满楼的床上。
陆小凤:“我才不回去,我怕有小鬼来找我”
花满楼:“小鬼为什么要来找你?”
陆小凤:“他们要来咬掉我的手指头”
花满楼知道陆小凤又在捣鼓着鬼心思了,也不理他,仍然正正坐着。
陆小凤又从床上翻起来了,一面向花满楼走过去,一面继续说着:“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娘和姨母说,偷吃的小孩儿会被小鬼咬掉手指头?”
花满楼心道不好,起身就要走,却是被陆小凤按了回去,陆小凤伏在花满楼的肩上,笑着道:“你说我偷吃了花满楼,小鬼会不会来咬我的手指头?”
陆小凤和花满楼,今晚,谁也不会积食了……
正月十一,清晨,旭日东升,杆儿赵领着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又找到了一位太监朋友,他确实交游广阔,就算没有了小安子,也好像还会有一堆小平子、小全子。
听闻,几年前因为太监总管王安密谋造反一事,整个紫禁城的太监都被洗涮了一边,不过今日看来,太监窝并没有被洗得干净些,仍是一样的y-in暗卑贱。
司空摘星走在这狭窄龌龊的街道上,被熏得直翻白眼,风中依然是烟臭、酒臭、各种怪臭,混杂着桂花头油和饭菜的香气,司空摘星感觉腹中一阵接一阵的抽搐,几欲作呕。
走在最前面的福贵是杆儿赵的新朋友,也是一个小太监,生的瘦小,走起路来两条腿分得很开,看起来怪模怪样的。福贵生的很白,白的有些不正常,就像是太多年没有见过阳光的惨白,嘴唇很红,映得整张脸就像是刚爬出棺材。
福贵似乎不像之前的小安子那般爱笑,也没有亲热地去拉陆小凤或者司空摘星的手,只是一直冷着脸往前走,杆儿赵慢半步地跟在福贵后面,堆着笑脸同他说着什么。
司空摘星对他们在说什么有些好奇,悄悄往前近了一步,屏息凝神地听了会儿。
福贵尖声细语的嗔道:“杆儿赵,我可是听说你的朋友都长得很标致才答应带你们进来,今天这两个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了,你也敢往我跟前儿带?”
杆儿赵赔着笑道:“福爷莫怪,这两个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是人家有钱啊,再说咱们福爷什么标致的人物弄不到手上,就不要与我计较了,下次,就下次,我一定给您带过来让您满意的”
司空摘星挠了挠鼻子,停了一步等陆小凤一起往前走,他压低了声音道:“怪不得你让我把咱俩易容丑一点”
陆小凤也压低了声音道:“缺了部件的人,总会有些怪癖”
司空摘星:“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这样的地方,你想跟上面那一位通些消息,有的是办法”
陆小凤轻笑道:“说到底,紫禁城可不是任江湖中人来去自如的地方,况且只有这里最安全也最隐蔽”
福贵和杆儿赵已经走进了茶馆,司空摘星站在茶馆门口,茶馆里更加浓重的怪味儿让他有些眩晕,他突然明白了陆小凤为何说什么也不让花满楼进来,心中大骂陆小凤不厚道,居然把自己拖过来了。
茶馆里的人都是y-in阳怪气的,眼睛不停地在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身上飘来飘去,司空摘星被看得不自在,觉得好像有一百只蚂蚁在身上爬,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冷汗直流。
倒茶的伙计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福贵和他耳语了几句,那伙计便点头哈腰,小跑着走了。
福贵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茶碗盖子,斜着狭长的眼睛瞟着陆小凤和司空摘星,j,i,an细着嗓子y-in阳怪气地道:“这紫禁城也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的,我也算是和杆儿赵有些个老交情,才带你们进来,你们要懂些规矩,不要给我惹了麻烦”
陆小凤闻言撞了撞司空摘星,司空摘星回过神,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褐锦小口袋,交给了福贵。
福贵斜着眼睛接了,打开口袋瞟了几眼,狭长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眼底泛白地看着司空摘星,嘴都快咧到耳根了,司空摘星不禁打了个寒颤。
福贵:“像你们这么懂规矩的,以后可要常来,我可以带你们去玩些好玩的,可都是你们在外面见不到的”
福贵说着话还在司空摘星的手上摸了几把,司空摘星有些结巴道:“我……我们……以后会常来的!”
陆小凤和杆儿赵都低着头,生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司空摘星恨得后糟牙咬得咯吱作响。
不一会儿,那个茶馆的伙计回来了,和福贵咬着耳朵说了几句话,福贵给了那伙计一锭银子,伙计便眉开眼笑地走了。
福贵:“魏子云今天下午未时三刻会到这儿巡查”
其余三人皆是抱拳相谢,福贵笑意盈盈地走了,临了还不忘在司空摘星的胸前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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