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婉平复了心情,但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满脸泪痕,当真是寸寸柔肠,盈盈粉泪,令人心疼。
但林栖听到这些又何尝不心疼呢?尤婉说的这些话让他手脚冰凉起来,血管里的血液都快被冻住了,无数的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他光是想象那些画面就几乎要情绪失控。
尤婉看向林栖,张了张嘴,还没等她说话,林栖便开口说道:“尤阿姨,以后,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一定会的。”
林栖坚持要等江秋尽醒过来,尤婉也没有阻拦他,只是提醒他要跟家人说一声,又吩咐人给他买了晚饭。
林栖看着病房里的江秋尽,睡着了的他显得很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停了两只黑色的蝴蝶,林栖看着他淡漠的脸,忽然开始庆幸,还好他活了下来,自己才能遇见他。
晚上九点的时候,江秋尽醒了过来,尤婉按了护士铃,关切的问他有没有不舒服,他木木的摇了摇头,转眸看见站在尤婉身后的林栖,一下就呆住了。
林栖专注的看着他,翘了翘唇角,眼里有柔柔的光。
医生很快就到了,问了江秋尽几个问题后说可以出院,也可以在医院休养,他们会根据江秋尽的情况安排医务人员跟进。
江秋尽拒绝了后面的提议,想马上出院,一直跟着尤婉的青年去办出院手续,尤婉跟江秋尽说:“明天是周末了,你跟我回家。”
尤婉口中的家,是她在东山那边的别墅。
江秋尽却摇了摇头。
尤婉有些着急,问他:“你一个人在恩宁花园住,这两天要是又晕了怎么办?”
尤婉这两天有重要的项目要忙,实在抽不出空来,江秋尽又不让家政阿姨住在家里。
江秋尽抿了抿唇,还是摇头。
尤婉皱眉,正想跟他讲道理,林栖却忽然说道:“尤阿姨,我周末去阿尽那住吧,他辅导我功课,我帮您看住他,您把联系方式给我,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
林栖又看向江秋尽,笑着问道: “阿尽,可以吗?”
这还是林栖第一次喊他“阿尽”,江秋尽有些不好意思,睁着那双莹莹的眼睛看着地板,讷讷的点了点头。
尤婉看他点头了,一时间觉得难以置信,这是三年里江秋尽第一次主动接纳别人,第一次交了朋友,同时她又觉得有些欣喜,因为这证明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也同意了。
尤婉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这两个孩子,又叮嘱了一番后,才让司机送他们回去,林栖让司机先送他到雨泽庄园拿换洗衣服和书本,再回江秋尽住的恩宁花园。
两人并排坐在汽车后座,江秋尽一直很安静,林栖偏头看他,车窗外的霓虹灯和路灯交织在一起,衬得江秋尽的侧脸有些忧郁,林栖视线下移时瞥见江秋尽垂在椅子上的手,心中一动,把手覆了上去。
江秋尽一惊,也偏头看向他,却没有将手抽回。
林栖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握住他的手,轻声问:“会觉得不舒服吗?”
江秋尽的睫毛颤了颤,摇了摇头,林栖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分开他的手指,和他十指交握:“这样呢?”
江秋尽一下睁大了眼睛,一瞬间觉得心跳要停止了,他以为自己会再次休克过去,但是没有,他在林栖安抚的眼神中冷静下来,除了心跳比平时快了很多,没有不适感……
林栖的手比自己的要大一些,手心很暖,被这样一双手握着,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看见江秋尽有些懵的又摇了摇头,林栖笑了起来,紧握着他的手,直到回到雨泽庄园才不舍的放开。
林栖开始庆幸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润物细无声,这一个多月的慢慢接触,已经让江秋尽接受了自己。
林栖揉了揉江秋尽的头发,说道:“你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好。”
林栖迅速收拾好一个背包,回到车上后第一件事就是牵江秋尽的手,江秋尽低头看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悄悄的红了脸颊。
林栖的脚踝本来就没完全好,今天又紧绷着跑了一天,现在脚踝处又传来微微的疼痛,但他现在的心思全放在了江秋尽的身上,丝毫不介意自己的伤。
江秋尽住的房子面积很大,一层是简约高冷的现代风格,半开放式厨房,除了主卧和书房外,还有一间客房,黑白灰色调的卧室,灰色大理石的墙面,墨绿色的休闲沙发,好在暖色调的木地板让空间不那么冷,直线利落的线条则让这个房子拥有了与众不同的气质。
总之,林栖觉得这个房子无处不透着江秋尽式的禁欲气质。
已经晚上十点多,乔阿姨是不在江秋尽这里留宿的,不过提前给他煮了一锅粥,一直保温着,就怕他从医院回来肚子饿。
江秋尽带林栖参观了一圈,突然开口道:“你要先……先洗澡,还是……先吃东西。”
林栖还以为江秋尽会重新恢复缄默,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一时间怔住了,惊讶的看着他。
江秋尽看到他的反应,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眼睫,紧张道:“我、我不是……不是哑巴,我只是……不想说话。”
林栖释然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发,淡淡道:“你的声音很好听。”
林栖没有告诉他在琴房的事情,既然他当时不知道,就当没发生过吧。
江秋尽太久没有开口讲话了,声音有些沙哑,讲得很慢,很轻,但林栖却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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