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立庶了?
龙牧暗里好笑,面上谦和问候,大伯给了三房一个眼色,三房朝龙牧歉意一笑,出去了。
老头又要聒噪什么啊?龙牧心里厌烦,表情依旧不咸不淡,病人一直有些紧崩的面部却微微松弛,只要这个面冷心黑的侄儿没有过多表情,那就说明可以交谈。
牧儿,我知道你忙,但我有个重大决定必须找你商量,虽然你不作龙氏的主了,但是龙进在龙氏的身份是你给的,可他实在太不成器了,我想把龙嘉换上去,但我只有一半处置权,你看是不是
病人试探性顿住,龙牧似笑非笑,你也知道我不作龙氏的主了,有什么都跟小成说去吧!
自然要跟成儿说的,又怕他碍着你这头不好换人
大伯是说小成私心偏重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兄弟情深
龙牧抬手打断病人的话,带了些厉色,说:同样不是一母所生,我和小成能这样,龙嘉就不能跟龙进兄弟情深吗?如果不能,那恐怕是大伯的家训需要整改,而不是调换家主位置,何况龙进没有大的错漏吧?大伯作为监察人,即使发现主事者有失宜之处,也应该适时提点,而不是考虑换人,对吧?
龙牧挑眉看着病人,病人愣愣点头,面带窘色,说:我不是没有提点,可他屡教不改,甚至变本加厉,你也知道的,他某些个作风实在有辱家门,不闹开倒也罢了,可是前阵子居然让女人吵上门来,那要是个风月女子也算了,偏偏是好人家的女儿,都有了龙进的孩子,可龙进不承认,外头该怎么说我们龙家子弟?有辱家风不说,最糟糕的是昨天,他三娘的小表妹来家玩,这混小子居然唉我这张老脸都让他丢光了!
病人捶床愤叹,龙牧淡淡冷笑,说:爱之深,责之切,大伯气他不成器,必是有所期望,那就倾心教导吧!若说风化问题,谁没有一星半点?越是大宅人家越容易被人评头论足,也不过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不足为虑,至于闹到自家人头上,那就内部调解啊,难不成还闹得天下皆知,甚至以此换位家主?依我看,小题大作了!
病人汗颜,龙牧站起身来,病人急切欲语,龙牧抬手止住,我只是来探病闲聊,知道大伯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还望大伯早日养好身体,别让家中小辈悬心太久。
龙牧说完就走,周自诚见老板出来,也迅速结束跟病人三房的谈话,坐进车里后,见老板似乎心情不错,果然听老板呵呵笑着说了病房里的情况,难怪老板觉得好笑,那位病人真有点为老不尊的童趣,但也明显是受了枕边风的毒害。
都说慈母多败儿,龙进的母亲虽温婉,倒也教子有方,养出一个外表放浪、内心沉敛的好儿子,人无完人,总要给别人点把柄,才能制造出大招的机会,不这样,何时才能替他母亲争一口气?
龙牧冷声沉叹,周自诚重重点头,神色有些哀寂,龙牧立刻反应到刚才的话不合时宜,周自诚的母亲未能等到儿子出人头地便逝去,这是周自诚毕生大恸!
龙牧有些讪然,只能故作调侃,说:我出来的时候,见你跟我大伯的三房聊得挺欢啊,都聊些什么了?
周自诚一脸正色,说:不是我跟她聊,是她忘了吃药,所以忘了我是被她列为不配说话的对象,也就屈尊跟我打听兰先生的喜好,算是有些长进了,知道讨好兰先生来曲线救国。
龙牧哈哈大笑,拍了周自诚一下,你还记她的仇啊?
不记了。周自诚抿嘴笑,我保持沉默,直到她从趾高气扬变成低声下气,我才略答一二,算是报了仇吧,不记了。
龙牧嘉奖般点头,君子不计人之过,但有仇不报非君子,当年她说你不配说话时,我叫你耳光惩戒,你又不干,否则哪用记这一笔?
她是女人,你叫我怎么打?周自诚咕咙。
龙牧不以为然,女人男人都是人,犯了错一样要受罚,什么绅士风度、君子法则,往往都是精神枷锁,遵守或是打破,这个世界该怎样还怎样,不会受半点影响,所以还是多关注自己的心情比较重要。
龙牧别有意味,周自诚不置可否,半天才讷讷说:我会让他回来的,也不否认亏待了他,而且我不是烦他那种心思,我只是我母亲希望我成家立业,我
周自诚压住哽咽,也顿住了未续的话,龙牧沉默表示理解,心里却想起自家小孩说过棕竹的母亲要的是棕竹幸福,这个幸福,并非特指成家立业吧?
幸福是什么?
那恐怕只是一种感受只是感受
第52章
龙牧有些坐不住了,已经整整一星期没有小孩的消息,又不敢打兰舞的电话,跟小孩一样,兰舞的电话也只接听驱鬼业务,本来就招他不待见了,再坏他的规矩,龙牧确信会被他彻底屏蔽!
怎么办?小孩只是去述职,却仿佛被调离原职般,甚至消失了一般
龙牧焦燥难安,一个人开车去了老街,改建工程已初具雏形,一幢幢仿古小楼雅致精巧,宫灯式路灯精美绝伦,偶尔小桥流水,卵石鱼塘
一切美伦美奂,然而少了点什么?
不见了高低错落的砖房板墙,不见了旧式木楼的茶店,不见了纯朴憨厚的街坊笑颜,不见了偏隅一角的破烂小屋,那里,住过一个笑颜如花,但忌讳触碰,却也善良美好的小孩
龙牧想兰瑠了,很想很想,这份想念如鲠在喉,努力吞咽却只涌上更多酸楚,激起心胸某处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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