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哥,你不在,我的爱,我的屈辱向谁诉说?哥,不是我不想恨你,一想到你的好,我就恨不起来。我不娘,也不媚,归根结底我是个男人,甚至比一般男人还愤世嫉俗。我怎么会不恨你呢?人都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爱你不深吗?爱至深处,恨无从生啊!
竞拍场所设在国际饭店的四楼。红底白字的巨幅标语格外醒目。兴许还早,到场的人不是很多。人们轻声地交谈着,气氛轻松闲适,不像是来夺标的。我与小李选了后排靠左的位置坐下。离竞拍还有一刻钟时间,人们陆续进场。我朝门口注视着,进来一位穿深灰色风衣白衬衫的帅哥,个子很像哥,但脸太瘦太白,毫无血色。后面跟着的那位戴眼镜的就是剥了皮我也认得的小杨。哥怎么会这样瘦?我突然联想到那天在“海轩阁”看到的那个默默下楼去的白衣男子,那不就是哥吗?他去哪里干什么?那样的神秘又那样的忧郁落寞的神情?难道他过得不舒心吗?但愿我杞人忧天。
这次总共有六块地竞拍,一三四六块地面积小,地段一般,没有多大竞争,二十来分钟就拍完了。二号与五号地不仅面积大,而且地段好,是不少人竞夺的目标。果然,二号地一上拍,举牌的比先前多很多。经过四轮叫价,举牌的已所剩无几。
“九千七百万,这位先生出价九千七百万。奥,六号九千八百万,六号先生出价九千八百万,还有哪位愿意出价?”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吆喝着,我缓缓地举起二十六号牌“一亿”,会场有小声议论。哥拿着六号牌,静静地朝我这边望过来,就在我与他眼神交汇的一瞬,他像电到了一样,微微一颤,然后目不转睛的楞楞地盯着我,我装着静静地样子,看着不远处这个我朝思暮想的男人,我命令自己肃静,不要那么不自尊,即使你恨不得像狼一样想扑过去,你也要为了这张面皮静止不动……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竟然没听到诸如“一亿一次、一亿两次、一亿三次”之类的话,我想哥也不会听到,因为我分明看到小杨在急急地扯他衣袖。一声槌响,我回过神来。“恭喜二十六号先生,以一亿夺得二号地王。恭喜。”我站起来,向大家挥挥手。我命令自己,不许再看哥。
“梁加成,我们赚了。”小李跟我耳语。因为肖乾吩咐好,超过一亿二千万就收牌。不可硬拼。
“五号地是今天竞拍的最后一块,请各位准备好,再不下手,只好等下回来。起拍价是五千万。”主持人竭力鼓动。
举牌的人很多,竞争达到白热化。几轮下来,还有四个人在举牌。又经过三轮,就只剩下六号牌与二十六号牌。“要不要与哥决一死战?”想想小杨,我就来气,再想想哥,我心又软了。我朝哥的那边的目光相撞,一刹那,哥给我一个灿烂的笑,我又看到那口百看不厌的整齐的牙,我举牌的手不由自主垂下来……竞拍戛然而止,哥站起来,向大家点头致谢。最后朝我这边深情地注视,是感谢?是歉疚?还是别的?说不清。
终于见着哥了,哥看上去没太多改变,外表给人还是谦谦君子的样子。只是瘦得出奇,白得瘆人,不笑的时候,有些忧郁?怎么会这样瘦?不会是生活毫无节制吧?管他,说不定人家快活着呢。睡觉。明天还有重要事要办呢。唉,辗转反侧,注定宾馆这一夜,我无法入眠……
按约定,今天要交钱拿地。中午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县长打来的,说有要事见我。他怎么会知道我号码?什么事想见我?我跟小李交代一下,立即去了县政府。
黎县长比想象的要年轻,四十多岁,人很精干。他说明原委。原来“盛茂房产”想参加昨天的竞拍,由于种种原因,没及时赶到,错失良机。今天他们委托县长,看看有没有那家拿地的,愿意转让。他们愿意加价。
“县长,我做不了主,我得请示我们老总。回头,我给你答复。”
“行行行,我等你回音。”
肖乾这个老狐狸,真是事事都在他掌控之中。来之前他就说:“……只要有人加价,你就脱手,但不许让给“嘉禾”,他出再高价,也不许让。如果办得漂亮,钱就归你。”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没勾我去健身房,后来我略施小计脱逃,也不知他说话是否算数?我得请示一下:“肖行长,‘盛茂房产’想要我们拍的二号地,加价六百万,你看怎样?”
“只要不是‘嘉禾’,什么都成,你看着办。”
结果比预想的还要顺利,怀揣着六百万的支票,傍晚,我们踏上归途。路上,我反复思考,这六 百万怎么办?他说好给我的,他会反悔吗?平心而论,我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这一笔巨款就揣在兜里,是人都会心动。我思考再三,准备找子凝商量。我让子凝来“一品海鲜馆”等我。
“子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特地为你烧了几样海鲜,以表歉意。”我到忙完夜班的工作才见子凝,让小女子等这么久,过意不去。
“什么时候学会客套了?我受宠若惊。”子凝笑笑。
“对你呢,我一直以老同学自居,很随便,不少地方无意中得罪你,今天一并赔罪。我们喝杯红酒吧?”
“你客气,我反而不习惯。随你,只要你高兴。看样子,今天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任何人都爱听好话,子凝当然也不例外。她兴子陡然就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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