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跟鞋走了,气势凌然。
叶文楷面色着急,左右为难,深深地看了凌烨一眼,“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说完就起脚朝齐蔚仪追去。
凌烨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无论他多努力鼓励自己,心里还是迷茫一片,零零乱乱,提不起劲儿,不知道下一步脚该往那边迈,他也开始思考齐蔚仪的那句话,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可怜,可怜到别人任意左右自己的世界,可怜到叶文楷一直锲而不舍地保护着自己的自尊。而自己狼心狗肺地在此之上辜负了他,这种盲目地感觉对他应该也是一种变相地羞辱,制得住恶心,也不可能永远无限度地忍耐,自己,谁也怪不了。
等过了有好一阵子,凌烨才笑了笑,但张嘴才知道又脸有多肿疼,“去吧去吧……”
忽然他想起齐蔚仪丢给自己的那句话。明明难过,笑什么笑,装可怜给谁看。
于是收敛笑容就背上一背包的书安静走出了小区,心里很堵,乱到连该往自己的脸上装上什么样的神情都不知所措,不哭不笑,然后他试着安慰自己,于是在路上边走边唱,想些快乐的事情,可是脑海里想来想去,不是叶文楷就是死去的爸爸,流泪的yù_wàng越发地忍不住,无处安放的悲伤终于决堤奔溃,他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得惨烈,此前一刻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所有不幸的人中的一员,现在却实实在在地感到一个人在尘世生活的孤单和艰难,一个人要保护自己,的确过得不容易。没了爸爸,没了妈妈,现在连一个关心自己的人都失去了,但喜欢了就说出口,他觉得很委屈,因为没有人来告诉他这样勇敢和倔强是不是错了……
费心把跑来探望自己又败兴而归的齐蔚仪安顿好,叶文楷急忙回到小区的时候,凌烨早就不在了,他上楼把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点不想回家,他有点害怕面对房子里面突如其来的冷清,以前无论多晚总会有凌烨在客厅拖着地,在等着他回家,给他脱外套。门打开了很久,叶文楷还愣神地站在门口不进去。
灯火灿烂,光光鲜鲜,多好的一个房子啊。
这天晚上,叶文楷开着灯和电视机在客厅坐了一个晚上,不是不想睡,而是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凌烨那卑微善良的神情,叶文楷觉得自己就像凌烨如今生活里不可一世的主宰者,关心爱护是他给凌烨的,家是他给凌烨的,甚至乎连凌烨对他的错觉也是自己给的,现在凌烨失去了家是因为他,变得无助也是因为他,受了伤,还是因为他,从轰轰烈烈又一无所有,到头来时间转了一个圈他给了凌烨什么,在心灵的历程中更加认识这个世界的现实?除此之外,也无他。一直不肯设防可能会遇到的伤害,而但有一天敞开的心扉忽然遭受冷落,被遗忘的雨水淋感冒之后,那份受伤的痛楚,是注定要把一颗心碾碎的。
叶文楷第二天在课上见到凌烨的时候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的是,凌烨的脸竟然伤得那么严重,右边脸颊也肿得老高,红得有点儿淤黑,不仅看不清脸上的轮廓,就连眼睛也被挤到一边去,最后一排只坐着他一个人,他把头仰着,努力睁大眼睛在傻傻地看着大屏幕,然后再若无其事地握笔做着笔记,低头,抬头,低头,抬头……叶文楷看着心里很不好过,三分心疼,七分愧疚。
终于下课,叶文楷也不管合不合适了,等凌烨走出教室以后就马上叫住了他,可等到凌烨变了样子站在他面前,又是另外一番心情,他不知道话题应该在哪里开始,“小,小……凌,烨。”
叶文楷艰难地叫出这个名字以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其实也没事儿,就是想问你一下,那个数学竞赛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很快就会召集你们开始培训了……”
凌烨点点头。
“你的脸看来挺严重,我陪你上医院吧?”
凌烨摇摇头。
“谢谢老师关心,这是小伤儿,不碍事的,不用上医院的。”
其实叶文楷不知道,凌烨是心疼钱。
“对了,老师,我把东西落在你家里了,我今晚上可以去拿吗?我拿完了就马上走,不会耽误你时间的。”凌烨请求他的的声音又变回从前一样的小心翼翼和客气。叶文楷还以为自己明明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尊严了,现在看来,过后,什么也不是。
“可以啊,可以……”叶文楷回答的讪讪里有不可掩饰的失落。
“我们,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凌烨还是很感激地用那张不平衡的脸为叶文楷挤出一个有说不出的心酸的微笑,然后再度摇头。
“谢谢老师,那你忙,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凌烨没等叶文楷回答了转身走了。
看着他越走越远,叶文楷心里很不平静,却就连说一句挽留的话的余地都没有。
一切又要回到原点。
他是他的学生,他是他的老师。
☆、所向
南方的天早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就连空气最后一丝冰冷的气息也逐渐被夏至未至的滚烫淹没,两者混合,然后一切变得黏稠,慢慢滋生一种附在整个城市上空的浮躁,紧紧地笼罩着k城,总让人觉得有点全身无力,难以呼吸,心情一点一点被随着潮湿的风腐蚀,发霉。
当晚上很多很多灯亮起来的时候,掩盖了星星,这个城市才有区别于白天的乌烟瘴气。
而今晚凌烨要去叶文楷家去取回遗留的东西是他挂在墙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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