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今天相亲的“韩红”包强,想着这会跟匡兰心腻在一块的门齐宇,又想起了不辞而别的陈光,想到了为爱背着包袱的壬杰,想起了北京的老周,想起自己苦心收集的机器猫玩偶,也想到了家人。
感叹着这四年的经历可以让自己愈发成熟,如果那年我不知道西藏,不知道纳木错,也没听过阿里,不懂诵经点灯,不懂转山问水对宗教里那些长扣的人的人生意义,我想,我不会一时冲动放弃大学收起录取通知书,我也不会问自己那么多以后怎么走为什么走。
可是这些,我现在依然没有办法回答。
☆、第七十五章
我把梦想分成了两半,你带走幸福,我留下煎熬。我相信,一路叩拜,餐风炼尘,纵江越山,远方,我是我,你也会在那里。
接到靳阳的电话是后半夜。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把手机关机,那天晚上刚跟门齐宇吵架,就忘了关。半夜我正做着梦,我梦见自己站在祁山上的那片箭竹林旁,然后看见靳阳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从祁山底下向我走来,我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他弓着身子,步履艰难。我鼻子一酸,朝着他吼,笨蛋,你别再走了,我求你了。他不说话,我又接着吼,我喜欢门齐宇,我跟你不可能的。俯仰间,我发现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靳阳抬起头,我看着他笑着,露出整齐的白牙,我却掩面失声痛哭。他看见我蹲在那块石头旁哭了起来,着急的把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搥,整个祁山突然就摇晃起来,我一下子从梦里面惊醒,发现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震动。
我拧开床头灯,摸到眼镜戴上,发现眼睛还是困顿的睁不开,又去柜上摸到手机放到眼睛前面,过了几秒钟,我的心一紧,“肥比阳”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现。我一下子记起刚才的梦,手略微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对不起。”我的大脑回路瞬间被亿万个突兀的急躁分子绑架,我的手一下子拽紧了手机——我听见电话那头靳阳压抑的哭泣声。
“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着,甚至想控制好我的每一寸呼吸,可是心里早就开始暴躁着急,我狠狠地咬了下舌头让自己平静下来,另一只手揉着眼睛,我才发觉眼睛是湿的。梦将眼泪过度到现实里,我听着那头的呜咽,心里像垫着箭竹林的巨石,无限下坠。
“对不起,对不起。”靳阳只是喃喃的重复这句话,我听了愈发难受。我想着会不会是伯母出什么事情了?我立马想到靳阳那个混账继父。
“是不是秀姨出事了?”我歪头,瞥见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是凌晨一点二十五分,“靳阳!你他妈倒是说话啊,平时没见你这么孬啊,你……”
“姜洧,对不起,那一千遍,我走不完了。”靳阳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哭泣,磁性的哭声携着断续的话语,而我急速下坠的心也悬在了风口浪尖。
“没关系,本开就是跟你看玩笑的,你看你还当真了。”
“我家里让我出国自费留学。”靳阳在那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个星期六走。”
我一直小心翼翼捧在心底的那个梦,被我紧紧一握,“砰”的碎了。
“真的么,你小子终于能跨出国门去祸害洋妞去了,我以后跟人吹牛又多了一条段子。”我故作轻松的回答连我自己都感觉苍白无力。我脸上摆出的笑容就这么僵定在那,嘴角牵扯出的心酸失落将眼泪狠狠地往下拉扯。
这次的眼泪,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我感觉靳阳离我越来越远,从他开始往祁山上走的第一遍起,从他给我发第一个短信说自己走了十遍的时候起,从我开始从心底把他当成亲人的那一刻起,那个满脸胡渣喜欢抿嘴的家伙,那个浓浓的眉毛下有着温顺的眼神的男孩,喜欢炫耀自己酒窝的男孩,像荒寂沙漠的沙子,飘在空中废物幻化出夕阳的颜色的背影,然后,一步一步,朝着我看不见的远方,越走越远。
“姜洧?”靳阳在那头轻声的呼唤着。靳阳已经平静下来,“记得咱们第一次一块生病么?”
“当然记得,那天你骚包愣是在零下六七度的天气里脱了只剩背心打球,又把外套弄丢了,要不是仁慈的我了路过把外套脱了给你,估计那天你回到家就成冰棍了。哈哈。”
“外套现在还在我家,那次过后我都没舍得洗,一直放在衣橱里。”
“你那么埋汰啊,不会发霉么。”
“不会,因为上面有你的味道。”
我沉默下来,既然心里的梦已经支离破碎,何必在乎再往心上插一把刀。“切,就从那天起,我整个初中高中的噩梦都是你一手缔造的。我愣是被你欺负了整个学生生涯。”
“那你咋不说我被你整整敲诈了你整个学生生涯的零食跟砂锅呢?”
“我变这么胖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顶多算共犯,主犯是你那张嘴。”
我俩同时在电话里笑起来。
有多少年没有像今晚这么畅快,痛的畅快,哭的畅快,聊得畅快,笑得畅快。
“我想见你一面,你能不能来?”
我又回到了满目疮痍的现场,可是这次我竟然毫不拖沓的说了出来:
“我特别理解你对我的感情,你爱我就像我也爱你一样,可是我更希望咱们的爱是纯粹的,亲人之间的爱。
记得当年在祁山上我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我最害怕失去的人就是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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