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接着说:“要知道,她才刚开始新生活,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却为了这事,宁愿断送自己往后的人生。”他顿一顿,神情复杂:“不过,若真是如此,那就更必须揪出真凶,这样才有机会救她一命。”
三人讨论至夜深,林佑和严书翰不想打扰许大人休息,便准备离去。
两人起身时,严书翰无意中看见许大人书桌上,有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上面绣着一双荷花。
他打趣问:“许大人,这可是哪家小姐的礼物?”
许大人一怔,才发现他意有所指,尴尬将手帕收起:“先前外出,一个姑娘送的,不好推却,只得收下。你就不要揶揄我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佑扫了那手帕一眼,觉得甚是眼熟,直到回到房里,才想起在哪里见过:“那对荷花,跟晓晴姐家里的好像。”
经他提醒,严书翰也记起,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许大人那番话,令人深思。”严书翰坐在桌前:“再回想起当时净言看到马贩的眼神,真是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拆骨。”
林佑换衣服的手一顿,如梦初醒,走到门旁从缝里看了几眼,确定没人后,把严书翰拉到房里,低声说:“许大人还负责县学和主持县试,跟学堂几位先生都是故交。”
严书翰心下一沉:“你说他也认识温先生,可能知道如何用药?”
“而且,上次他对我俩说的话,似乎猜到净月庵的黑衣人是谁,却又没有追究的意思。”林佑抓紧严书翰的手:“会不会他其实早就知情?”
严书翰让他先安下心:“有作案条件的不只许大人,得找出证据和动机。你是担心,他是利用晓晴姐,来除去净月庵的人?”
林佑低头不语,严书翰双手环住他:“今晚先不要想了,明天仔细核对净言的供词,先找出其中漏洞,我想里面、一定会有关于凶手身份的提示。”
翌日,许大人从隔壁县借调了三位仵作,总算验完所有腐尸。又让这几名仵作抄下尸体上的特征,与州中失踪人口一一比对。
一天过去,依然无果,只得暂时将尸体封存在义庄,以无主尸体处理。
林佑在黄昏时找到严书翰,后者正在伏在桌前,全神贯注盯着手上的卷宗。
林佑不想打扰他,悄悄走到他身旁,俯身才看清,他看的正是净言供词的抄本。
上面被严书翰画出大大小小的红圈,貌似就是存疑之处。
严书翰活动一下僵直的脖子,才发现林佑站在身边,疲倦瞬间一扫而光:“你来啦,快坐下,我有发现。”
林佑见他脸色憔悴,不知道在这窝了多久,暗暗心里难受,便依着他的话,坐到他身边,静静听他说。
“我今天上午让净言从头到尾把作案细节供出来,这些是衙吏写下的记录,她已经画押签字。”
严书翰翻开桌上的卷宗,纵然满面倦容,依旧掩不住眼中兴奋:“虽然我只看了两卷,但已发现不少问题。首先是净月庵,她说是下毒,我再三询问,是否对全员用毒,她十分肯定。”
林佑一听便明白:“净逸师太是死于刺伤,此处不符。”
“其次,则是醉香居的案子,这里面疑问最大。”严书翰指着卷上红色的批注:“根据净言的口供,她假意告诉张桐,净月庵中还有未被发现的财宝,被他大哥私藏起来,让他见财起意,然后再挑拨张乐杀了张桐。
这里还算说得通,但一问起,那些猪獾,她到底养在哪里?她的说法错漏百出,一时说是在坟地,一时说是在后山。”
林佑打断他:“这么多猪獾,照料起来应该也很费事,有没有问过晓晴姐,这段时间净言的动向有没有可疑?”
严书翰仰起头,把背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间,苦笑回答:“我中午亲自去问过,当然,我没说这么问的原因。但晓晴姐很不配合,就差没拿扫帚赶我走。”
林佑拍拍他的手,叹了口气安慰道:“为难你了,让我看看。”
他接过严书翰手上的卷宗,除了这处以外,还有一处疑点,就是醉香居老板娘的死因。
根据净言的说法,她暗中与老板娘商量,假如张乐兄弟都死掉,她就把净月庵剩下的财宝分她一半。
她知道老板娘肯定是假意答应,于是与老板娘约好见面的时间,再爬到屋顶天窗释放mí_yào,再解决掉老板娘。
假如过程真如她所说,那么,房内或是猪獾腹中,应该会发现被咬碎的衣物。
然而,当时林佑明明看见,老板夫妇的衣服都脱掉,被扔在床上。
虽然不知道是谁脱的,总不能是自己脱掉衣服等死吧?
林佑又接着看关于马贩案的供词,问及五个死者分别死亡的地点,亦有一处不符:
她说一个死在后院,两个在房内,两个在大厅。
但林佑和严书翰赶到时,有一人爬出客栈门外:那是由于他自行封住了x,ue道,挣扎求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当问及她与“大哥”的苦斗情形时,她回答得含糊其辞,完全没有提及对方是否有武器。
“不过,马贩的案子我认为她有重大的嫌疑,”严书翰舒展一下身体:“我们赶到时,那个人临死前喊的确是净言。”
听到这句,林佑脑中豁然开朗:“会不会不是她,而是与她有关的人?”
严书翰楞了楞:“譬如,那个人可能不知道真凶的名字,但知道净言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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