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该走了,所以感到方家的人比昨天稍微热情了点。和他说话最多的依旧是二舅,张宏志却不见出现在桌上。方易看到有女人端着一碟菜和一碗粥走进了屋子深处,敲一扇门。
他正看得入神,二舅喊了他几声:“阿易,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妈留下来的东西?”
叶寒作为客人,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前吃饭,其余人都被二舅的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停下手里动作看方易,唯有他埋头狠吃,大半碟的腊肉炒青菜都扒拉到了自己碗里。
方易还没翻完罐子里的东西,心想大概也都是过时的旧玩具。罐子封得紧,里面的玩具也基本没有沾上灰尘,小木车上涂的漆还是亮的。这些玩具曾被保存它们的人悉心爱护着。
它们都是方易曾被疼爱过的证据。
虽然不清楚方易和方家到底因为什么使关系变得如此冷淡,方易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去探究。张宏志的存在让他窥见方易曾经生活的一个侧面,很可怕,也很匪夷所思。不能再回来了,方易昨晚就意识到这一点:以前的方易在试图逃离这种诡异的关系。
“和我妈埋在一起吧。”方易说,“埋完我就走了。”
话音刚落,桌上其余人就开始对眼色。
方易不太明白。这时大姑开口:“你是不是被车撞懵了?你妈那里有坟头?”
方易愣了。没坟墓?
“死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有坟头。”二舅咳了一声,大姑不再说话了。
方易拧紧了眉头。
这时一直苦吃的叶寒抬起头,在尴尬的沉默中插了一句话:“昨晚上方易听到有人在走廊上跑。你们家那么干净,不应该有脏东西。是谁在晚上出门吗?”
“什么?跑?”二舅一脸不解。
方易暂时压下方才的疑惑,跟他们提了昨晚听到的声音。
他能回忆起来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和嬉闹声,都是很年轻的男孩女孩,笑声非常欢快。在方易提及女孩隔着门板跟他“喂”的一声的时候,大姑手里的碗突然砰的掉在桌上。
“你……你把那些东西拿回来了?!”大姑哑着声音大喊。方易从她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不止她,一桌人脸色都变了。
方易和叶寒一头雾水。
二舅声音也在颤抖:“你把你妈……你妈那里的罐子带回来了?”
方易才刚点头,二舅立刻就怒了。
“扔出去!立刻把那怪物的东西扔出去!!!”
中年人脸上松弛的皮肤在抖动,既是愤怒,也是恐惧。
方易惊讶的眼神沉了下来。“怪物?”他想起昨天张宏志也对自己说过这个词,“什么怪物?”
一直坐着沉默不出声的二姑突然站起来,揪着方易的胳膊大吼:“你妈是怪物,你也不正常!宏志怎么你了,你为什么用那种东西砸他?!你难道不知道那些罐子多脏多恶心,你就是生出来害我们方家的!”
哦哦,原来你是张宏志的妈。方易很淡定地想。
“他没说我为什么砸他?”
“无论为什么,都不能那么狠!”二舅方才的怒气未消,“他是你表哥!就快要结婚了,破相了怎么办!”
“他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砸得更狠。”方易一字字清晰地说。
众人顿时诡异地静了。叶寒嚼着一口腊肉,默默地看着他。
方易看了一圈大家的脸色,失去了继续坐着说话的兴趣。张宏志和他的未婚妻都没有出现在饭桌上,也许砸得真的很重。方易想了想,觉得可以砸得更重一些。
看面前这些人的表情,张宏志对方易心怀不轨,他们应该是知道的。
而昨天的那一罐子,估计是方易迄今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反抗。
他突然觉得十分悲哀,放了筷子,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叶寒不忘夹了几块腊肉塞嘴里,追着方易出门。
“今天就走吧。”方易对叶寒说,“留下来没什么意思。家里那些事我现在也理不清。”
他指指自己脑袋,说上次车祸之后很多事情记不清楚,现在也没兴趣再弄明白,直接处理完母亲的遗物走了就罢。
叶寒和他站在林子里,手里拈着个刚从枝上摘下来的酒红色浆果。废柴一早就出去玩了,根本找不到。方易希望叶寒不要问张宏志动手动脚的细节,他实在不太乐意回忆。
“他们说你妈没有坟,你想的那个处理方法行不通了。”叶寒接着他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方易松了口气。
“怎么会没有坟,这太奇怪了。”方易说,“兰中镇到现在还有土葬的习惯,更别说二十几年前了。”
“去问别人吧。”叶寒说。
不知道还能问谁,两人走得有些漫无目的。方易还在想着方才饭桌上的事情,想到他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因为精神有问题而被禁足的父亲,应该就住在屋子的深处。他突然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妻子被称为怪物,儿子被称为怪物,他自己又是怎样的呢?
这时唇边一凉,叶寒把手里的浆果塞进了他口里。
方易:“……?”
叶寒冲他笑:“嚼嚼,甜的。”
脸上素无表情的人,笑起来很好看。方易怀着“肯定一口苦味”的想法咬破了浆果的表皮,但涌入口腔中的却是酸甜适中的汁液。
看到方易一脸惊奇的表情,叶寒很愉快。“熟透了,很好吃。”
“你懂得挑?那我昨天吃的怎么都是苦的?”方易吐出个核,叶寒把手里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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