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彪悍人。
刘氏嫁到小王村几十年,那功夫是没再在外头使过,私底下也没全放下,如今恨起来,真是恨不得将程浩健立时拿来,一刀刀片了祭祀龙王爷去。
再提他外孙是程家子?
呵呵!
可刘氏性烈,那些哥儿外孙被祸祸了的人家,却不是每个都能有他那样儿的烈性:
“多养个娃娃是难不倒哪去,只是日后难处置,再有这哥儿归宗如何安置本就是一难,日后再嫁恐不如意又是一难……”
刘氏越发冷笑:
“再嫁不如意,那现今可真是如意得很了?也不知道今儿祭了龙王爷,明年可来不来得及再生一个给他们祭蝗神呢?要生不及,是不是将我王氏哥儿也祭了去,便更如意了?”
说话那人顿时气弱,刘氏越发不让人:
“至于日后?
便是那娃娃姓了王也不好沾家里祖产,可我还没死了,熬个一二十年,莫非就没法子给娃娃置办一间屋子两亩地的?
就是我真早死了,他舅舅们也不是没长人心的,能连伸手略拉一拉外甥都不肯?
便是他舅舅们都靠不住,村里也能都不管着,由得我小王村的外孙给人糟蹋?
他程家村如今欺的可不是一家一姓,那是将我小王村都不放在眼里了呢!
要是这次不硬气,我村子里嫁出去的哥儿连带他们生的娃娃,可越发要给人欺负死了。”
啪啦啪啦将本该里正说的话,都用更泼辣直接的方式给说完了,后才给宫氏、王氏两家的族长族老们躬身致歉:
“是我莽撞了,本来汉子们议事,也不该由我这夫郎人家插嘴,实在是事涉哥儿们,一时激愤,便忘了场合。
回头我自己领罚,给村里开两亩荒地出来做公用。”
他是不是一时情急到全忘了场合不好说,却显然是个又泼辣,又能来事的。
几句话下来,说的家里没有哥儿遭殃的人脸色也跟着越发不好,而那懦懦回了他一句的夫郎更十分战战兢兢,他家夫婿就站出来:
“我们家也领罚。可我家这个也是担心哥儿日后,一时想岔了去,也不是要眼看着他和外孙去死。”
他家可不只嫁到程家村去的一个哥儿,还有就嫁在本村的哩!可不能让哥儿寒了心,再说他家的也真不是那意思,不过是自己素来万事依着夫婿儿子惯了,一时想不开这哥儿要是和离回来,可该如何罢了。
可还能如何呢?
哥儿再是嫁出去的也还有原家在,夫家好便好,夫家不好的时候,原家自然也不会看他落难。
一时众人拟定,族长宫且明就取了一卷羊皮出来,拿炭笔随手一划,程家村几处标志性建筑,并白水河、双口桥、野鸭滩、上溪村、下溪村等地,就大致标了出来。
程老憨在一边又给说明了些详情,例如哪里戒备严点,哪里人多些,哪里夜里巡视的青壮爱偷懒又或看不惯这出贱把戏,最重要的是,那些娃娃们都被集中在哪里,而几个王氏哥儿,又有谁是被“病”在家里,又有几个是被集中起来劝解开导、顺便照顾娃娃的。
大王氏一家子也围了过来,小孙子程继平竟也在,还给补充了两句:哪家墙外有树,虽没结果子却还能爬,又哪家那处石头后有个隐蔽的狗洞,必要时能躲一躲……
显然也是个没少在村子里头爬树钻屋的淘小子。
程老憨哈哈笑:
“你小子,可不像程老实家的娃娃,倒该是我老憨家的哩!”
程继平还真是个又大胆、又淘气的,当然,更重要的或许是他实在年幼,没见识过程老憨最混不吝的时候,是以还能笑嘻嘻:
“您也是我爷爷啊!爷爷都说啦,遇上您的时候,要喊十八爷爷,只不许喊老憨爷爷——
其实我觉得老憨爷爷也挺好听的呀?憨憨的大阿福最好玩了!”
两年前,程二平有次去县里,真给程继平带回来过两尊大阿福,程继平也确实玩得很仔细,可再仔细也还是个淘小子,到底陆续都打破了,如今一尊破得不太厉害的还留着,现在就给他揣兜里哩!
可见这娃娃对大阿福是真爱。
但再真爱,他这么夸老憨,程二平也听得一额头冷汗,倒是大王氏,因是村子里头难得和老憨家的走得近的,倒还放得开,作势佯装往孙子屁股上啪一巴掌,并不很以为意:
“大人们说正事呢,你瞎叨叨啥?”
程继平嘟了嘟嘴:“我也是说正事啊!我觉得老憨爷爷可好,比大槐树那边的七爷爷好多了”
程家村里头,和程老憨一辈儿,却排行第七的,正是程浩健他阿父,那位也是读了圣贤书,也随着儿子大义凛然献孙子的家伙。
那程七太爷和儿子一个德性,满嘴规矩道德,张口之乎者也,偏程继平虽跟着阿公、叔爹学了些字,却最不耐烦那所谓圣贤书,每次听他开口都格外头疼,再有这事儿一出……
小家伙瘪着嘴:
“怎么办?我以后看到七爷爷可害怕,都不愿意喊他爷爷了。
还有族长二爷爷、村长大爷爷,和四爷爷五爷爷六爷爷……”
一口气数了好些个爷爷叔伯出来,十分委屈:
“我可怕也和继宗他们一样……”
继宗就是里正那个才周岁多的外孙子,程浩健当日才见着是个汉子,就将早和他阿父商量好的名字喊了出来,里正夫郎刘氏那会子就在屋里守着王瓶儿,听着还以为哥婿对自家哥儿外孙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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