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日后宗族处得来处不来的,且再看着吧……”
宫十二耳朵一动,说得竟是那事儿?
立刻看他阿爹,果然先还满脸笑意给他洗头发的宫阿爹,又是一脸不自在。
宫十二十分无奈,干脆挑明:
“阿爹,流溪舅舅早年嫁的那家,您真是早知道不妥却故意不告诉他的吗?”
宫阿爹一愣,忙不迭摆手:“怎么可能?流溪和我最是合得来的,你阿父待我也好,我怎么可能害他弟弟?”
陶弃本也和宫阿公一般淡淡的神色一变,双眼紧紧盯着宫阿爹看。
宫十二越发故意问:“那你一说起流溪舅舅,怎么总是心虚愧疚的,连带着我们和表弟见面都少有?”
这时候宫阿公也盯了过来,宫阿爹却没留意,只顾着和自家孩儿解释:
“我,我就是愧疚……
阿爹嘱我去探听,我却没眼力又嘴笨,还轻信,只当原家舅爹再不会哄我,原家表兄弟与我说的也定是句句实情,结果流溪信了我,阿爹也信了我,却落得这般……
我,我哪儿还有脸再和你们叨叨流溪?又哪里好意思再去多烦阿弃?”
宫阿公眯起眼:“你是真没发现?”
宫阿爹把头直点得比鸡哥儿啄米时还频繁:
“对不起阿爹,总是我太笨了……”
宫阿公盯着他泛红的眼圈看了半晌,惨笑:
“笨的又何止是你?我明知道你不擅察言观色,也知道你因幼年遭遇与原家舅舅亲近,却没有更仔细些……”
宫阿公的眼圈也红了,他一向最是个不肯与人示弱的性子,如今竟当着一屋子小辈的面红了眼眶,宫大郎王氏、宫三郎祝氏都吓得不行,王氏赶紧挽着他劝慰,祝氏则三两下将宫十二搓干净了,拿干净衣服裹起来:
“阿父阿父您快进来劝阿爹啊!”
自己又冲宫阿公叨叨:
“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就是您有想到二郎说的未必可信,再打听个百八十回,人家那是瞒得连邻里族老都不知道的,要瞒您还不容易?”
宫阿爹嘴笨,只知道一叠声的: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阿爹那时候还问我可打听准了,是我一再说准的,要是那时候话不说那么满就好了……”
一群人围着宫阿公转,宫阿公又反过来不让宫阿爹自责,好容易才算是将事情揭了过去。
☆、遗弃(上)
陶弃却被栓子柱子几个拉着一道去讨好宫十二这个厉害堂哥,而比起其他几个跳豆儿似的小家伙,唯一已经入学的陶弃,哪怕恍惚着也是最能坐得住、仔细给宫十二擦头发的那一个。
所以他叹息着:“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的时候,也只有宫十二听清了。
宫大爷立刻就笑:“没有你又能有啥好?”
陶弃垂着眼睑,将他的头发分着一小缕一小缕地擦着,足足擦了十七八缕之后才答:
“若是没有我,或者阿爹就是知道了那人不好,也不至于给气得早产又难产没了,或者还能和离回来……”
宫十二竟不安慰他:“也许吧,可事实是,你已经存在了,流溪舅舅也已经没了啊!”
一句话将本就蔫吧的陶弃打击得越发死气沉沉,宫大爷却又说:
“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还纠结个什么劲儿?
让流溪舅舅怀上你的也不可能是你自己,陶家贱人要做贱事,也不是还没出生——
不对,按时间算的话,陶家贱人开始做贱事的时候,你根本还没存在
——那你又能怎么拦着?
那事儿跟你就没关系,如今都断了亲,只管跟着阿爷阿公好好活着,跟着族里长辈好好学着,日后搏个满堂彩,让那贱人眼红后悔死,让流溪舅舅若是有灵也安心,也别觉得嫁出去一遭尽只遭遇了不堪……
不就结了吗?”
一巴掌往人家小脑瓜子上一拍,宫大爷很大爷地总结:
“流溪舅舅都没了,要是你也觉得你是该没的,自怨自艾不过好日子,那才是亏死自家爹子俩,白让贱人看笑话哩!”
小家伙给拍得一趔趄,险些磕着下巴,可抬头时眼神却格外亮:
“所以阿爹临走前给我取名弃,是希望我抛弃过往和阿爷阿公好好生活,不是觉得我不该存在、要是能抛弃我了就好……是吗?”
宫十二毫不犹豫:“当然啦!我流溪舅舅只是温柔,其实可聪明的人,据说算账比我阿父都伶俐,怎么可能在赔了自己之后,还赔了你?那么亏本的买卖,傻子都不做的!”
信誓旦旦,完全看不出宫十二是个没宫学峻科普,连宫流溪的事情都没能记起来丁点的家伙。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睁眼说瞎话的货,陶弃还真就信了他。
宫十二从此多了一条小尾巴。
当天晚上,小栓子就敏锐察觉到这条新小尾巴带给他的危机。
自从进入族学之后就很少休沐,偶尔休息也只待在宫阿爷家几乎足不出户,存在感甚至比宫十二原身还低的小陶弃,第一次踏足宫二家,就表示他要住下:
“我喜欢听十二哥哥说话。”
虽然当晚留下来的不只一个陶弃,柱子锁头也都留下来了,小栓子却本能地觉得陶弃更危险。
可陶弃对他也很好,他如果当宫十二一个时辰的小尾巴,那么至少有一刻钟是用来照顾小栓子的,教他写自己的名字,和他说族学里头的趣事,给他透露老师们的喜恶……
最重要的是,小栓子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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