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也很好。”一旁的田澄说。
听了他们的话,原本正在咀嚼的宁辉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菜色,若有所思。
“不行不行!”安修容扯开了监听耳机,“宁辉,不需要你那么较真,每个音都给我咬得那么正。你一注重发音咬字,情绪上就松掉了,歌曲的感觉就掉了几条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安修容想了想,接着说:“听着宁辉,你根本不是唱功型的歌手,你自己应该清楚,你的舞优于歌。为什么以前有人买你的唱片?是因为你的声音能让人听出一种率真的情绪,不知不觉让人如沐春风。再后来,你过了那个年纪,可是曲风却一直停留,人们自然不会再买帐。”
宁辉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安修容说得没错,在远离唱片界多年后,自己也一直在思索,只是始终不肯承认,自己也许根本不适合唱歌。
安修容见他没有说话,于是说道:“我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但是,你要知道,听众不是总需要千篇一律的唱匠。于是出现了一些走心的音乐,它们负责感动人。除了这些,还有一种音乐,它只是一种形式,它把一种情绪和姿态通过音乐的方式呈现出来,它展现的…是一种美。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宁辉,你这个年纪和你这个状态,可以试一试。”
宁辉竟然感到有一点点惶恐,他似乎有一些明白安修容所说的话,却又对自己有些许的不信任。
在他们那个时代,高音能不能上去很重要,气息稳不稳也很重要。他习惯于歌唱的时候绷紧自己,仿佛有那么一口气总是提着,才能保持最佳的歌唱状态。
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让自己保持自然。
他默默思考着,不知不觉缓缓地动起了四肢。他想起多年前,第一次站到舞蹈教室里的镜子前,怯生生地跟着老师后面跳的第一个动作。
他突然记起来他最享受的事情,就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着节奏的舞动。幸运的是,他比别人多一点天赋,无需生搬硬套,只是跟随自己的心便能将舞步表现地十分传神,他一度觉得欣喜和自豪。
跳舞让他感觉如此轻松,他竟忘记了这一点,这么多年。
宁辉微微动作着,开口唱出了第一句。接二连三,歌词从他口中慢慢流泄出来,浅吟低唱。
“缱绻了一整夜的思念,被雨悄悄唤起。
沉睡了一世纪的梦魇,被你轻轻叩醒。
伤口残忍得漂亮,请抚平。”
宁辉的嗓音低醇而有质感,气息慵懒又迷离。
安修容看着他,眼睛一动也不动。“澄澄,你觉得怎么样?”她开口问道。
田澄也没有把目光从宁辉身上移开,她喃喃道:“宁辉好像很孤独…越是笑越是孤独。”
“呵呵…”安修容笑出了声,“某人嫌你笨,细腻不够。可我看,有时候你还是挺敏锐的。”
“嗯?”田澄疑惑,转向她道:“谁说我笨?”
“没什么,”安修容轻轻带过,转头看向宁辉,“宁辉表达得很棒,很有感觉。”
田星坐在安修仪的办公室,百无聊赖地大打呵欠。
“不去录音室瞧瞧?”安修仪不紧不慢地道,并没有从手里的文件上移开视线。这个田星在他这里赖了几天,实在是烦人。
田星摇摇头:“还是不去打扰他们的好。”
“也不去别的地方逛逛?”安修仪接着道,“找点乐子什么的,你不是很在行?”
“没…劲…”田星拖着长音说道,伸了个懒腰。
安修仪皱紧了眉,只好明说:“我管你有劲没劲,可以从我的眼前消失吗?你工作的时候有人像个瘟神一样监视着你,你心里难受不难受?”
田星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安修仪。倏地他坐直了身子,状似想到什么地说道:“也对噢…容容也会常有这样的感慨吧?”田星的语气带着一丝同情,“有个瘟神巴不得整天蹲守在她跟前盯着她,想必她也很困扰吧…”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谁敢盯着她…”安修仪疑惑道,话还没说完,看到田星一脸促狭,便立刻明白了,脸随即沉了下来。
“我忍你很多回了,田星。”安修仪冷冷地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如果你敢在容容面前胡说…”
“我说什么了?”田星先是一脸无辜,然后扯了扯嘴角笑了一声,“大老板不必如此认真…兄妹相依为命,关心一点本就无可厚非。更何况,我的言论和态度可从来没有丝毫轻视。”
安修仪盯住田星的脸,半晌没有吭声。
“好啦好啦…”田星笑道,“别生气了。我这么蕙质兰心,就你那点小想法,还能瞒得过我?”
“你…”安修仪语塞,这些自己甚至不敢去想当然也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的事,这个田星竟然胆大到一提再提,甚至到现在还不收口。
安修仪一面不可置信一面又怒不可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动作了,于是抄起桌上的一本书就向田星扔过去。
田星敏捷地闪身,夺门而逃。
安修仪气得不轻,刚顺了顺气想坐下,门又给打开了,田星只把头伸进来说:“懦夫。”说完立马带上门。
安修仪瞪着眼睛,片刻,也只能无力地坐下。
单曲录制过程进行地格外顺畅,安修容很快便通知安修仪给她安排发布事宜,她急急地想知道市场的反应。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很久没有这样的期待。
宁辉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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